杜宏成了她之后一段时间交流得最频繁的人,她总问他,什么时候帮自己找母亲,他总是回,在找了在找了,可一
直都没消息,她越发焦虑,使小性子催她,甚至无法自制地发脾气。
杜宏也恼火了,但他精明持重,前脚闹玩后脚立即就来示好,还把自己的房子给她住。
当时,程星灿的房子租约到期,室友打算离开青州发展不再续租,知道她为住处心烦,就提出让她搬过去住,
她没怎么纠结就答应了。
他起码十天半个月才能来一趟青州,忙起来一两个月见不到人都正常,反正每次过来都要开房,在哪儿做都一
样。
更何况,他和她是情侣,不是吗
她爱上他了,当杜宏再问她爱不爱时,她不加思考张口就能答“我爱你”。
爱是成年人的,只有小孩子才说喜欢。
她这么爱他,他却招呼不打一声就把自己给甩了,知道自己被甩,还是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自称是房东,提
醒她房租到期,说原先的租客不租了,要么改为用她的名义续租,要么从房子里搬出来。
那么大一套房子,程星灿当然不可能租下来,打电话问他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不想租了呗,接下来至少几年我都会呆北京。”
她傻愣愣地问:“那我呢……”
那头默了一瞬,轻笑两声,意味深长地叹:“灿灿,好歹出来工作两年了,又不是没出社会那会,还要我把话
说得这么直接”
她尤不相信,问他:“可是,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我也爱你的……”
“哈,现在不用爱了,以后也不需要了。”
此言一出,她无限地瞪大双眼,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反复说道:“不行的,我怎么能不爱你,我一定
要爱你的,我爱你……”
“爱不爱你自己心里清楚,看在你跟了我两年的份上,我诚心奉劝你一句,少吃点药,现在我提点过你了,你
如果还要大把大把地吃,哪天吃死了就跟我没关系了。”
他不耐烦地一口气说完,兀自挂断电话。
程星灿当然不是才毕业那会儿了,听得出他什么意思,不就是怕她想不开连累他,急着先抽身撇干净。
她跪坐在地板上,长久地一动不动,忽然痛苦地抓扯自己发出尖锐地嘶鸣,身魂皆被恶鬼纠缠,抽筋拔了骨便
能除去一样。
他引她入局,又亲手把她叫醒,到头来,她还是要面对那个字眼,承认那个事实。
她不洁,她恶心。
她被一个精明的老男人奸了。
发泄完一通,她跌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披头散发泪湿了满脸,却没有哭声。
从整个室内,到她这个人,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半边身子都麻了,她终于爬起来,面无表情地进浴室冲了个澡,又出门吃了顿饭,回
来后在原先的位置坐下,确定自己冷静下来了,才拿出手机,先开了录音,才拨出去杜宏的电话。
连打了三通,他终于接了。
“有什么话快说吧,这是我最后一次接你的来电。”
男人要狠起来,一夕之间的事而已。
不用太刻意,她眼泪就流下来了,哽咽地说:“你一开始诱骗我,后来把我灌醉强*,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
但是,你要给我道歉。”
那头他笑了:“你在胡说些什么欺骗强*我说灿灿唉,这要是每对情侣分手了都像你这么难缠,世界上估计
就没人敢谈恋爱了,真要计较起来,起先是你自己不肯踏实努力,勾引领导企图走捷径,这些事,公司里谁人不知
谁人不晓,结果你反而来倒打一耙,我理解你从我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考虑到你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在外地工作
,没以败坏公司风气的名义把你开除,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可你现在整这一出,难道是想再敲诈我一笔”
她胸口起伏,气得发抖:“你在撒谎,明明都是你计划好的,先扮演个好人接近我,再一步步给我洗脑,其实
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把我拐上床,杜宏,你是个强*犯!”
他不为所动,淡声提醒她:“凡事都凭证据说话,像你这样没有证据的一通乱吼,我要有心录音截下来,是可
以告你诽谤诬陷的。”
“你!”
她满脸涨红,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此刻的愤怒。
“好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不陪你聊了,现在分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掰了,我不能再庇护你们,以后你得靠
自己了。”
眼看他要挂,她撕心裂肺地吼出来:“杜宏!你这个人渣!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哈哈,再见了,灿灿。”
他心情大好地回应,果断挂断电话。
她看着还在计时的录音,整个人全线崩溃,又开始大哭大叫地撕扯自己。
竟然没有一个人没有一本书,提前告诉她人性会卑劣至此,非要她亲身去经历去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