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开始觉得太快,但现在反倒觉得没什么了,一个女人罢了,老太妃一般不怎么管自己这些锁事,就由着柳侧妃吧,她想当个贤惠又能干的主母,这点心愿还是要成全她的。
“好,你看着办吧。”
柳侧妃从书房匆匆出来,惜玉一步一趋地跟在身后,哪还有先前的蛮横与嚣张,一副作错事的小孩子模样。
柳侧妃实在忍不住,回头好笑地看她:“公主总跟着本妃做什么?”
“侧妃娘娘很爱王爷么?”惜玉紧赶两步,走了过来,垂头绞着自己的一片衣角,眼睛不敢看柳侧妃。
柳侧妃怔了怔,随即觉得好笑:“怎么突然这么问?”
“惜玉就是心疼侧妃,嫁一个男人,满心想对他好,满心希望他的心里只有自己,可却好难,他喜欢的未必是你,做得再多,再好,他也未必领情,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惜玉道。
柳侧妃没想到惜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怔了怔,倒觉得她的率性有点可爱,无奈地苦笑道:“公主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惜玉抬眸苦笑:“是啊,有了,可人家心里没有惜玉,早就住着别人了,连多看惜玉一眼也不愿意。”
“住着谁?桑苗吗?”
惜玉的泪轻轻漫过眼眶,缓缓滑落。
柳侧妃心中一痛,怅然道:“人生总会有不尽如意之处,无论你是平民百姓,还是贵为公主,最难猜测的便是人心,你想要得到那个人的心,就要付出,有时最怕付出了,也得不到该有的回报……”
惜玉哭着点头,哽声道:“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从第一次见时就喜欢了,我知道要付出,可我用尽了全力,他对我还是没有一星半点的怜惜,哪怕只把目光多停留在我身上一点点,我也会很开心。”
虽然很不喜欢惜玉的张扬和任性,可她此刻露出的真性情,却让柳侧妃感同身受,递过干净帕子:“公主容貌无双,又出身尊贵,什么样的男人如此不开眼,竟然对公主的青睐置之不顾?”
惜玉接过帕子胡乱地擦着眼泪,哽声道:“是啊,本公主如此美丽可人,他就是不长眼,就是个混帐的笨蛋,明明桑苗心里已经有人了,而且,她就要嫁了,他却还那么傻,一心一意的想着她……”
“公主说的这个人……是谁?大梁朝的吗?若是本妃也识得,或许本妃可以助公主一臂之力。”柳侧妃不由有些同情惜玉了,没料到看似刁蛮任性的惜玉,竟然也是个痴情女子,看她比雨柔大不了多少,又不远千里来大梁朝和亲,若还不能嫁个称心如意的,这命运还真有几分可怜,且又实在好奇,她来大梁不久,竟然这么快就对某个男子情根深种了,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若真是皇室中人,或是公卿贵爵,自己肯定认得,为她保保媒,做做说客也不是不可以的。
“侧妃娘娘自是……认识的,可是……”惜玉先是一眼睛一亮,又想起什么,眼神又黯淡下来,娇羞地苦笑一下道:“多谢侧妃娘娘美意,只是……惜玉的心思,不想让他知道……”
到底是小女孩儿,既想让那个人了解她的心思,然后回报同样的情意,又怕他晓得了,根本不拿正眼瞧自己,会丢了面子。
自己也是过来人,柳侧妃便不再问,只是轻轻叹了声气道:“若是喜欢桑苗的,还真是……”
又想起自己那个傻儿子,也是对桑苗一往情深,又有一阵没回王府了,思奕成亲的消息早就着人送到军营里了,也不知那孩子听到后会有多难受,保不齐这会子正独自伤心难过呢,这么久还没听说要回来的意思,就是不想见到那伤心的一幕。
柳侧妃所知的,只要是喜欢上了桑苗的,大多都很难改变心意,除非有个更特别,更有意思的女孩子出现,可象桑苗这样的女孩子,又从哪里再找到第二个?
也许雨柔回清楚,不过,大约也能猜到一二,保不齐就是新晋的果亲王,凌轩那小子可是明明确确提出过要娶桑苗的,只是桑苗自己没答应。
如果真是果亲王,那自己还是可以帮一帮她的,何况……
又想到了恭亲王,心中一痛,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人,你为他操再多的心,他对你也未必会多一些些怜惜。
齐思奕与顾桑苗的婚事准备,在老太妃亲自操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顾桑苗一句话,流言四起,宗室、贵圈里,关于恭亲王与顾柳氏之间的暖昧过往议论纷纷,虽然太后早就下了台,被圈在一房慈宁宫里再也不能呼风唤雨,生杀予夺,但顾家的冤案,一直没人为之平反,既便顾桑苗就要嫁给如今的掌权者恭亲王府为正妃,顾家的事,还是没人过问,以前许多人会不有些不明白,想不通,毕竟顾太傅及顾翰林的名声一直在外,人品官品都无可挑剔,没太多让人诟病的地方,当年的那个案子,大多人都晓得,顾家是受了冤的,既然太后与许之怀早就被端掉了,恭亲王与顾家又要接为亲家,为何恭亲王府一直不肯替顾家证名呢?
原来,还有这一出在内里呢?
原来,恭亲王当年不但没有帮助亲如兄弟一般的顾翰林,还在他过世之后,狠狠地落井下石一番,欺凌人家的遗霜。
最可恨的自然是恭亲王妃,竟然做出那种下作之事,也不知她出于什么样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