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武!不许对皇上不敬。”许之怀头痛,那女孩子相貌清丽娇俏,儿子的习性他也知道,这回怕是碰到了硬茬子,说了不让他与恭亲王府起正面冲突,就是不听。
“是,爹!”许尚武还是很尊重许之怀的,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可一双虎眼还是横着皇帝。
“朕现在就要把奕哥哥带走,丞相大人,你没有意见吧。”小皇帝怒冲冲道。
“不能带走。”许之怀正要说话,许尚武蛮横地喝道:“爹,是他给湘雪下的毒,儿子也是想逼他交解药才会如此的。”
“是啊,皇上,湘雪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呐,太医又束手无策,若真是恭亲王大公子下的毒,还请皇上……”许之怀为难地说道。
“许尚武,没让我瞧不起你,愿赌服输!”齐思奕血仍在流,这个流法,非血尽而亡不可,顾桑苗快急死了。
许尚武怒视着她:“你对我使诈!”
“许尚武,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一个毫无半点武功的女子,敢与你这个武功高强的大将军拿命来比拼,你说我使诈,你的意思是让我硬碰硬与你硬拼?你还要不要点脸啊,我若不用点计谋,岂不早死在你手里?你会上当也只能怪你自己愚蠢,还好意思怨人!”顾桑苗气急,破口大骂。
许尚武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辱骂,又得脸都白了,偏偏顾桑苗又句句属实,句句点中了他的痛处,恼道:“若非爷舍不得,又岂会中你的计,爹,无论如何,得让他们先交出解药,救了湘雪再说。”
“许尚武,我虽恨你,可以前我还敬你是条汉子,今日过后,你在我心里,便是一条臭虫,一条不讲信用,没有道德可言的臭虫!”顾桑苗鄙夷地骂道。
许尚武气得浑身发抖,手臂青筋突起,当大家都以为他会暴怒之下杀了顾桑苗时,他低头怒吼:“放了他们!”
许之怀:“可是解药……”
“放了她们,解药儿子再想办法!”许尚武凶狠地瞪着顾桑苗,咬牙切齿道。
连小皇帝都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有自信,能在蛮横又霸道的许尚武手下救回齐思奕。
恭亲王府,太医在忙忙碌碌,王妃坐在正堂泪流满面,恭亲王焦急地来回地踱着步子。
终于,太医出来。
“怎么样?奕儿的伤怎么样?刘大医。”恭亲王急道。
“还好,断的内都接上了,只是右肋断骨伤到了内腑,内出血还没有能止住,正在想法子,王爷莫急。”太医急急地洗了个手,喝了口茶后又进了内室。
顾桑苗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绞手指!
她在反省,是不是太任性了?
如果当时没有一气之下给许湘雪下毒,许尚武就不会错怪齐思奕,也不会找到恭亲王府的门来闹腾,自己也不会被他掳走,齐思奕更不会伤得这么重。
“王爷,都是桑苗那个小贱婢,不能再留了,再留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害死奕儿的,她真的会害死奕儿的。”屋里传来王妃的哭闹声。
恭亲王叹气道:“当初就不该把她招进府来,你看奕儿现在这个样子,能让她走么?拿命救回来的人,醒来还不把王府掀翻了去?”
“那就让她继续呆着,祸害奕儿么?”王妃哭道。
王爷也不知该怎么办:“总之不管怎么着,你先别在这事上哭闹,一切等奕儿醒了再说,别在他养伤的时候还为那丫头纠心,否则伤好得慢不说,保不齐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应该走么?自动离开,他就不会怨怪王爷和王妃了吧。
顾桑苗呆呆地回头望太医正忙碌的卧房,有多少次她坐在屋子里,吃着他亲手做的火锅,他在一旁安静地看书,偶尔微笑地看着她因为辣而呲牙咧嘴……
画面好温馨!
原来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才会留恋过去不经意的点滴温情,好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他醒来后,不见了自己会怎么样?
会如王爷说的做傻事吗?
明明就是个沉静稳重而又有城府之人,却总在遇到自己的事后变得急躁而暴戾,就像王妃说的,自己是他的克星么?
“小苗,你怎么坐在这里?”黄莺端着一盆水出来倒了,返回时看见她,惊讶道。
“没事,就是坐坐。”顾桑苗尴尬地要起身,黄莺却走过来,同她一样坐下:“怎么?在担心爷?”
“是啊,他伤得很重。”顾桑苗幽幽地看向远方,无聊地揪着脚边的枯草根。
“确实伤得很重,太医说伤了内腑,听说又发热了,正在想法子退热。”黄莺圈红红道。
发烧?伤口感染了?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发烧会很危险的。
顾桑苗霍地起身往屋里跑,却被黄莺拽住:“你做什么?”
“我要去看爷。”顾桑苗急道。
“你别去,王妃正在气头上呐,你一去肯定又要吵起来。”黄莺道。
是啊,王妃和王爷肯定不愿意见到自己,一定会阻拦,可是……
“黄莺,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一定要见爷。”顾桑苗捉紧黄莺的胳膊央求道。
“可是……”黄莺一脸为难:“王妃和王爷就在正堂,去爷的屋里必须经过正堂……”
“那……你找两个婆子在那边喊,就说走水了……”
“你够了,桑苗!”黄莺一把甩开顾桑苗的手:“你自己疯,一再地害爷受伤受苦就罢了,别拾掇着我也跟你一起疯,爷伤成那样,你想过王爷和王妃的感受吗?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为爷已经很伤心难过了,你还要在府里闹腾?”
顾桑苗羞愧满面,是啊,自己凭什么闹腾?因为要达到目的就不顾别人的感受?
顾桑苗,你几时变得如此任性妄为又自私自利了?
“黄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