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顾桑苗外强中干的想要挣扎出来,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小苗,我要怎么做,才能完完全全护住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奕哥哥没用,从前没用,现在还是没用。”
他说的从前是什么时候?他知道自己是顾家二小姐,是顾桑苗,莫非以前他们是认识的?
“爷做得很好了。”顾桑苗慢慢推开他,正色道:“而且,桑苗不会做谁的累赘,更不会依赖别人,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所以,爷,以后别太担心桑苗,我……会有心理负担。”
她把他的关心,他的宠爱当成负担?
如当头一记重棒,心口猝然一痛,小桑苗到底还是不愿再将他当成最亲的人,心情极度烦躁恼火,暴躁得想要将整个房子炸掉。
“出去!”他低低的喝令。
顾桑苗愧疚地想要解释,可他看过来的眼光阴沉而又暴戾,仿佛要将她撕碎似的。
怔了怔,顾桑苗皱眉,他不会有狂躁症吧……
明知道只要说几句哄他开心的话,他便能寒冬立消,春暖花开,可今天哄了明天再哄么?有些事情还是提早划清界线的好,终有一天她是会离开恭亲王府,离开他的,不能再放纵自己由着性子来。
转身快速离开。
帘子还没落下,屋里便传来一阵乒乓响,顾桑苗顿住,背脊发直!
正要硬着心走掉,黄莺冲进屋去:“爷,爷,你……你能站了,你的手……”
顾桑苗立即冲进去,只见齐思奕站了起来,自用手砸着桌子,好好的黄花梨木书桌被砸穿,而他的手,被碎杯渣子割破,正血流不止,更让顾桑苗担心的是他的腿……
“滚出去。”他像疯了一样,重重地甩开黄莺,提起凳子砸向一个硕大的落地瓷瓶,这种砸法,碎片迸裂四散,肯定会伤到脸部……
顾桑苗自背后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身:“爷,爷,别砸,别砸,桑苗最喜欢这个瓶了,别砸坏了好么?”
他顿了顿,理智似乎回复,正当顾桑苗松一口气时,本该砸向花瓶的凳子重重地砸在他自己的腿上。
两人顿时一起摔倒。
素色的袍摆染满血迹。
“你做什么?”眼看着他又要继续自残,顾桑苗扑进他怀里,压住他的双手。
“走开。”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半点人气。
“不走。”顾桑苗缠住他的脖子:“不许你伤害自己。”
“你迟早是会走的,迟早会离开我的,我如何,你用得着管么?”他凉凉道。
他竟看穿她的心思!
“你管了我,我就得管你,我说不许你伤害自己,就不许。”顾桑苗恼了,支起身来,双眸喷火地对着他吼。
他还想要将推她开,顾桑苗附头就吻住他的唇。
这一次,是她主动,唇舌相触的一瞬,两人的身体同时一颤,如烈火烹油般激情四射。
他立即化被动为主动,在翻身的一瞬,将惊呆了的黄莺抛出屋去,还不忘用掌力关上门,然后,认真的、细致的、满足的、极有耐心地与某个中计后的傻女缠绵悱恻。
但顾桑苗很快就开始挣扎:“唔……”
他吻得正惬意,她的挣扎让他很不爽地将她搂得更紧。
“疼——”终于逸出一个疼字。
齐思奕果然停下,紧张地放开她:“哪里疼?是不是伤着了?”
顾桑苗终于坐起,却掀开他的衣摆,果然腿上的血早就染红了整个裤管。
“不是我伤了,是你。”顾桑苗冲他大吼。
“习惯了。”
“你……”他的话让顾桑苗更加心酸,扶着他坐回轮椅:“可我不习惯,我永远都不能习惯看你痛苦,看你自伤自残,你伤害自己,就是在剜我的心割我的肉,你明不明白?”
他抬起头,温柔如水地看着她,方才的残戾暴虐全然消失不见,眼前的他又温文尔雅,情意绵绵。
“以后再也不许自残,听见没?”她火气仍未消:“你看,流这么多血,这是你自己的腿啊,血肉之躯啊,当是别人的么?不疼么?”
“都是败血,每月必须放掉一次。”
呃……
每月要放一次败血?也就是说,要清一次残毒?
她想起小二哥给的药……
“爷现在的腿能走了么?”那日他站立树梢,还有在许家的那日,晕晕沉沉中,也是他去救的自己……
“能走。”
只是每走一步如刀割一般难受是吧?
“我去烧水泡药。”顾桑苗心酸难过,转身就走。
手被捉住:“小苗,我习惯了。”
不想她难过!
“说了我不习惯,也不会习惯,老实坐着,等我!”顾桑苗大吼着走了。
一到背避处,顾桑苗便打开淘宝系统:“在不?在的话吱声。”
对方好半晌才懒懒地回道:“没死,活着呐。”
“上回给的药再来几瓶。”
“再来几瓶?”
“六瓶吧!”
“你当喝蛋汤呐?一瓶都好难到手,你要六瓶,好走不送,哥要午睡。”
“那就一瓶!”顾桑苗翻白眼,知道某人并非弄不到药,而是想抬价。
“一瓶也没有,弄瓶药太费周章,不划算。”某人果然没有像以往那般不耐烦时立即下线。
“说吧,多少钱一瓶你才肯卖?”发了个喷火的表情。
“说钱多俗啊,你我什么关系是吧?”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指小二哥这种人。
“宰人与挨宰的关系。”
“咦,小姑娘说话不能太直白,说真话会遭人打的。”
“少啰嗦,卖是不卖,不卖我走了。”
“先说你有现银没?”对方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字画行不行?”顾桑苗灵机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