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是不说?”
“不说我就在你身上刻本三字经你信不信?”
“说……我说……”陈公公面无人色地回道。
“当年……当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有人……有人故意引了老爷往畅春园那个方向去,但老爷只在外面站了站,并没有进院子。”
“那是谁告诉那个人,说老爷过去了?”顾桂容道。
“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有人给我五十两银子,让我把一个东西放在畅春宫围墙边上。”陈公公道。
“是谁?”顾桂容紧张地问。
“不知道,是一张纸条和银子一块放在我屋里的。”陈公公喘着气道。
“你果然是掺与了。”顾桂容一把夺过顾桑苗手里的刀,直接插进陈公公的心脏。
陈公公捂着胸口,瞪大眼睛看着顾桂容,好半晌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字……字条……我……我还……”
“字条在哪?”顾桂容大急,早知道该多审问他几句才下手的。
“在……我……”然而,他到底没能说完,头一歪,死了。
“那张字条很重要吗?”顾桑苗问。
“可以查字迹,徇着那张字条可以查出当年很多事情。”顾桂容道。
“当年……你家老爷究竟是什么罪名被处死的?不是说顾家老太爷乃是两代帝师,深得圣恩隆宠么?为什么整个家族会突然遭灭顶之灾?”顾桑苗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
“姑娘年纪尚轻,竟然也知道些顾家的事?”顾桂容肃容道。
“是啊,常听人闲聊谈起过,总觉得当年的事是一桩迷案,到现在也没人能真正说清。”顾桑苗含混不清地说道。
事实上,她对顾家的事一概不知,一点零星信息还是在姐姐死后听到的。
“姑娘快走吧,这个人是我杀的,若是太后和王妃追究起来,由我一力承担。”顾桂容深深地凝视着顾桑容,眼神一阵恍忽,眼前的小女孩有老爷的影子,让她想起可怜的二小姐……
“不行,你没有杀人,他就是我杀的。”顾桑苗道。
话音未落齐雨柔和柳侧妃带着冯妈妈一起赶来。
说实在的,齐雨柔是来看热闹的,想看陈公公如何调教顾桑苗的。
可一过来,就瞧见陈公公倒在血泊里,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躲到柳侧妃身后:“母妃,你……你看……死人了。”
“你说,他就是……太妃找太后讨的人?”柳侧妃也没见过这等惨状,脸色发白道。
“是啊,刚才他还是活的,还给女儿折了梅枝呐,这才多久一会儿,人就没了,母妃,王府里这么可怕,太不安全了。”齐雨柔瑟缩着说道。
“谁杀了他?”柳侧妃厉声问道。
“是我!”
“是我!”
顾桑苗和顾桂容二人同时回道。
“到底是谁?”柳侧妃怒了,竟然还有人争着做杀人凶犯的?
“母妃,这个嬷嬷是谁?我没见过。不过,刚才陈公公和桑苗起了冲突,女儿想来,她又是暴戾的性子,没少给王府闯祸,女儿以为,应该是桑苗报复杀人。”齐雨柔分析道。
“不是,不是姑娘杀的,这个人是奴婢的旧仇,是奴婢报复杀人。”顾桂容道。
“你是何人?”柳侧妃道。
“奴婢是太妃院里的,今儿才来,以前在掖庭。”顾桂容虽然身着朴素,又一脸病容,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傲之气,举手投足间优雅大气,一看就是有教养之人。
不过宫嬷一般都是受过严格的宫规训练的,只是如她这般大气高傲的却不多。
可见以前在宫里的地位一定不低。
“在掖庭,那就是犯了错的宫人,你以前是宫个客里的?”柳侧妃审视着顾桂容道。
“娘娘可是姓柳?”顾桂容却不答反问道。
“不错,本妃娘家姓柳。”柳侧妃皱了皱眉:“你认得本妃?”
“当年娘娘还是聘婷少女时,奴婢曾在清心阁见过您。”顾桂容道。
“清心阁?”柳侧妃脸色剧变:“你是清心阁的人?”
“奴婢顾桂容,参见侧妃娘娘。”顾桂容敛衽一礼。
“顾姑姑!”柳侧妃手中的绢扇惊落在地,激动地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可却在离她两步之遥时顿住:“你……你还活着?别人都说你……你和所有顾家人一道被斩首了。”
“奴婢是宫里人,并非顾家家眷。”顾桂容道。
“怪不得,不过……你当年是他……他的掌宫姑姑,大家都以为你就是顾家人。”柳侧妃黯然道。
“母妃,她是什么人?”见柳侧妃表情有异,齐雨柔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问。
“一位故人。”柳侧妃道:“顾姑姑,人真是你杀的?”
“不错,是奴婢杀的,侧妃娘娘可能不知道,他曾是清心阁之人,当年的事,与他有关,奴婢查问过后,恨他了卖主子,总算找到报复的机会,故而……”顾桂容道。
“这种刀,姑姑怕是没有吧,以前见桑苗用过,姑姑初来乍到,与桑苗倒是投缘,竟然到了拿命为她掩盖的地步。”刚才还一副胆小害怕的齐雨柔,此番拔出陈公公胸口的小刀来,冷笑道。
“刀是桑苗的,但行凶的是我。”顾桂容道。
“别再说了,本妃也相信,人不是你杀的,桑苗,虽然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很宠里,可杀人偿命,何况这个人是太后娘娘送给恭亲王府的,这个过,恭亲王府担不起,所以,本妃只能将你送官查办。”柳侧妃正色道。
“侧妃,人真的是……”顾桂容还想要分辩,顾桑苗却上前一步道:“是,奴婢认罪。”
“姑娘……”顾桂容大急,想要阻止。
“来人啊,将桑苗姑娘请到柴心里先关押起来,等候王爷发落。”柳侧妃却先她一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