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就是美人,连吃东西都是如此的秀色可餐,顾桑苗花痴地忘了要继续。
青红狠狠剜她一眼:“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花痴被抓了包,顾桑苗却没有半点不自在,几口吃完碗里的汤丸,放下碗就走。
回到自个住的小屋,将那张画又摊开仔细欣赏了一回,啧啧啧,画得真好,可惜自己不懂,等晚上空闲了,问问小二哥,看看能不能抵银子用。
正要收好,门咣当一声开了,绿萼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一把将画夺了过去。
而她身后,还跟着黄莺和另一个女子。
“爷给你画了画?”绿萼边打开画,边问。
“不可以么?”
这个绿萼,仗着自个有几分姿色,便不将旁人看在眼里,仿佛她就是拙园的女主人。顾桑苗可不想买她的帐。
“爷素来喜欢画着玩儿,有时也会画几只小鱼小虾送给我们几个……”画完全打开,绿萼的话卡在喉咙里,黄莺和那个女子一道凑过来:“爷这回话的是什么?猫还是狗儿?”
“咦,怎么画的是谁?看着还好面熟。”黄莺愕然道。
“什么面熟,不就是画的她么?”另外那个女子指了指画,又指着顾桑苗道。
“是呢,小苗,这不就是你早上在湖边踢球的模样么?爷把你画好看了。”黄莺道。
“画得可真好,爷可是好多年没画过人了呢,听说上回,郡主哭着让爷给她画像,爷就是没答应呢,桑苗,你可真有面子。”那个女子不阴不阳地说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绿萼突然夺过她手里的画,两手一撕:“不就是一张画么?有什么了不起。”
眼睁睁看着上好的一幅画被撕成了两截,顾桑苗感觉血气全往上顶。
“下贱坯子,刚一来就勾引主子。别以为爷给你画了幅像,就以为自个攀上高枝了,不过是个三等丫头,明儿起,不许去院里,就在屋里反省吧。”
顾桑苗还没做出反应,绿萼哔里啪啦又是一长串咒骂。
说完,还不解气地将画扔地上,狠狠地踩上两脚。
奶奶的,叔可以忍,姐忍不了。
眼看着绿萼扭着腰肢就要出门,顾桑苗抬起就是一脚踹去。
绿萼顿时摔趴在地上,回头正要骂,顾桑苗扑上去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叫你撕我的画,叫你骂我,叫你拿茶壶砸我,叫你赶我出门。”
哔哔啪啪,一连甩了好几个耳光。
只听得黄莺和另外那个女子倒抽冷气的声音。
顾桑苗总算出了气,感觉心情爽快多了,正要起来,就听得一声娇斥:
“你们在做什么?”
顾青青抬眸,就看见一个美丽的妇人自吃惊地看着自己,那妇人三四十岁的样子,相貌极好,美人主子是朵桃花的话,那这妇人就象是二月严霜下,盛开的茶花,娇艳似火。
这样的颜值,既便生气时,也是娇美得令人目不转睛。
“王妃!”黄莺和那个女子同时退开一步,向妇人行礼。
王妃?!完了!
不是说王妃不住拙园么?点子这么低?刚一打人就被王妃撞了个正着?
“王妃娘娘……”绿萼仰起被打得红肿的脸,呜呜哭。
“岂有此理!”王妃果然嗔怒道。
她跟前的婆子过来扯开顾桑苗,绿萼故意挣扎着爬了几下才起来。
“你是哪来的?”王妃怒道。
“回王妃的话,她是昨儿个季妈妈送来的,入府还不到一天。”青红的似是匆匆赶过来,接住王妃的话头道。
“不到一天就跟绿萼打架?这个季妈妈,眼光越发的不好了。”王妃气得冷哼:“送走,这种泼皮丫头,王府不要。”
王妃边说边转身走。
“恭送王妃。”青红黄莺几个忙行礼,齐声道。
顾桑苗从青红的眸中看到了阴谋得逞的笑意。
美人主子给自己画像,只有青红看见了,绿萼这么快就得了消息,还冲过来找茬,更巧的是,自己与绿萼打架,王妃就正好撞上了。
青红,你就不能换点新鲜花样,这种手段连用两回,也不嫌累得慌?
“爷啊,奴婢对不起你啊,奴婢没能保护好你的心血,奴婢该死啊。”王妃正往前走,突然,听到顾桑苗放声大哭。
“她做什么?”
“爷,奴婢该死,该死啊。”见王妃果然转回来,顾桑苗捧着破画哭得肝肠寸断。
“你手里拿着什么?”王妃问。
她跟前的婆子将画夺了过去。
“是大爷画的画。”
“奕儿爱画画儿,前儿太后还夸他的画功好呢,那孩子就是不肯僵人像,不然进宫给太后画像,太后肯定很高兴。”说到儿子,王妃的脸上终于有了笑。
“王妃,是人像呢。”婆子道。
“啊,奕儿肯画人像?”王妃忙接了过去,仔细一看:“咦,上面的人好面熟啊。”
那婆子也道:“主子,您瞧象谁?”
王妃脸上的笑容凝住,眼圈泛红:“都过世那么久了,奕儿怎么会记得她……”
“大爷画的……好象就是她……”青红指着顾桑苗道。
王妃这才仔细看了顾桑苗一眼,目光一惊:“你是……”
“王妃,还真的好象。”婆子道。
“你叫什么?”王妃仔细打量着顾桑苗道。
“奴婢叫桑苗,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姐姐,前阵子也死了,奴婢是孤儿。”顾桑苗后悔死了,怎么忘了通缉画像这回事了,王妃不会认出画上的是通缉犯吧,不会把自己交给许尚武那畜牲吧。
“父母早亡,只一个姐姐也死了。”王妃有一阵出神,喃喃道。
顾桑苗跪在地上,头快缩到衣领子里去了,生怕王妃认出她来。
“好好儿的画,怎么撕了?”王妃回过神来道。
绿萼脸色一白,狠狠地瞪着顾桑苗。
“是绿萼姐姐撕的。”那个顾桑苗不晓得名字的丫环脆生生应道。
“定是她看大爷给新来的小丫头画了像,便生嫉妒,跑来撕了画,谁知小丫头却是个二愣子,气不过就跟她打了一架。”王妃跟前的婆子道。
“原本瞧你有几分姿色,想指给奕儿做通房的,哪知你竟是个如此量小善妒的,这孩子才多大啊,十四五岁,比你小,又是新来的,你这个在府里做老了的,不说好生带着新人,反而倚老卖老欺负新来的,可真让本王失望。”王妃道。
“王妃,不是啊,奴婢没有欺负她,是她先骂奴婢……”绿萼吓得跪下,哭道。
“绿萼姐姐,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凭良心了,我和黄莺可是同时跟你一道进来的,桑苗可没骂过你一句,倒是你,一进来就抢了她的画,又骂又打的,还撕了画,黄莺,你说,我有没有说一句冤枉她的话。”那女孩儿又开口道。
黄莺看了眼顾桑苗,又看了眼绿萼,眼中露出为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