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振业愣在原地,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楚天,诺诺道:“你、你怎么……你怎么知道?”
楚天轻描淡写地笑道:“猜的。”
洪振业看向门外,内心无比震惊。
“可是……可是你……”
楚天道:“如果偷听者如实汇报的话,那他们得到的就是完全错误的信息。所以,整个洪家镇,只有你我她三人知道你复明的消息,再无他人知道。而这次请你去,就是为了验证那个偷听者的话,伯父,这场戏你得好好演,可不能出差池,不然恐怕会遭致非难。”
洪振业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就是在欺骗,而且欺骗的对象还是洪家镇的大当家洪振兴!这可是莫大的冒犯。
??但若是想要知道真相,非如此不可,他也早有隐隐的怀疑,大哥和三弟到底在隐瞒着什么秘密?六年来为何如此对待自己?
“放心,我有分寸。”
外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门卫传来人声。
“二当家,大当家有请。”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楚天的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仿佛是在说,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
“果真是大哥……”洪振业低声呢喃道,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天,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他越发地看不懂,越发地捉摸不透。
初次见面,只感觉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的。而在宴席上,竟然当众和洪振兴作对,???他另眼相看。再到现在准确的预言,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楚天倒是轻松地笑了笑,拍了拍洪振业的肩膀说道:“没关系,放轻松。”
洪振业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走了出去。
他被人领着,来到了洪振兴的宅子。
这个地方他来过了无数次,六年间,为了洪梦的事情,为了求大哥帮忙寻找,他几乎把洪振兴宅子的门槛给踏平了。然而洪振兴每次都嘴上答应着,但似乎并没有见到什么成效。
他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够走进这间宅子,压根就不需要人带。
“二当家,这边请。”
洪振业看得清清楚楚,却假装什么都看不见。他心中疑惑,难道大哥不明白自己对这里的路线早已熟记于心吗?为什么还要派人来领着自己?莫不是怕自己跑了?
可没走几步,带路人突然转向,将洪振业带到了一条并不是去往洪振兴宅子的必经之路上,就相当于在宅子外边绕个圈才能找到正门的位置。
这一现象洪振业当然看见了,可是他并没有立即指出对方的错误,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大哥洪振兴要派一个领路人前来。
“哦,好。”他心烦意乱地答应着,又随口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对方似乎偷偷笑了笑,说道:“回二当家,我们现在是去见大当家。”
洪振业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确定这是去见大当家的路?”
对方笑道:“怎么二当家糊涂了吗?天天走的这条路不认识了?”
洪振业道:“有些陌生。去大哥家的路我走了无数次,可好像并没有现在的这种感觉,而且按照时间来算再有一分钟就走到了,现在应该在过马路的地方。可是这里并没有马路……”
对方挑了挑眉毛,依然笑着,说道:“可能是我们的脚程稍慢吧,所以晚了一点,那二当家我们加快些步伐?”
可洪振业并没有如他所愿,虽然他能够看得一清二楚,明确地知道带路人将他带到了一条小路上,这条路也是能够通往洪振兴的家中,并没有危险。
但他还是立马停了下来,并没有加快步伐。
洪振业厉声呵斥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以为我瞎了就能糊弄我吗?!”
带路人被洪振业的态度吓了一跳,也立马停了下来,像是根木头一般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二当家……我是大当家派来的,接你到宅子的……”
“放屁!”洪振业依然震怒,攥紧了拳头朝四周挥舞着,真像是看不见的状况。
“大哥从来不派人来接我,他知道我虽然瞎,但是我依然认识路!这条路我走了无数遍,我会要人来接?!你到底是谁?!”
洪振业反手一抓,一把揪住了带路人的衣领,拽到跟前来。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对方的腰间。
他声音低沉,杀气腾腾道:“说清楚,不然我马上杀了你。”
这一幕是带路人始料未及的,他没想到只是带向另一条路,居然会引来杀身之祸。他身子立马变得绵软无力,吓得魂飞魄散,哆嗦道:“二二二……二当家……我我我我……我真的是大大大当家派来的……”
“怎么证明?!”
“我……我我……”
这怎么能证明得了呢?!大当家只是口头向他派了任务,特意嘱咐他让他带二当家走一条远一点的路。他只是奉命行事,哪里想到会有性命之忧。
他支支吾吾地没法解释,感觉说多错多。可腰间又抵着一把匕首,随时会没入自己的皮肉。
带路人吓得是大汗淋淋,脸上的表情惊恐不已。二当家果然是二当家,虽然瞎了也比自己这种小喽啰厉害许多。
“二当家,咱们有话好好说……我我……能不能先把匕首放下来……我怕……怕误伤……”
“少废话,我看你是想尝刀子了。”
洪振业手腕动了动,正准备动手。他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楚,也当然知道这个带路人是洪振兴的小弟之一,现在看着对方慌乱惊恐的表情,着实有点想笑。
可他还是得沉下心来,最重要的是狠下心,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对方一点威胁,甚至不惜动刀子。
“别……别……二当家,有话好好说……我……我真的是……”
洪振业也懒得再听对方的废话,若是要自证清白,非得给对方捅个窟窿不可。他心中念道,对不起了兄弟,谁让你今儿这么倒霉,接了这任务。
想着,心一沉,攥紧了匕首,就要用力插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洪振业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死死地捏住,动弹不得。那匕首自然也没有捅进那带路人的身体里。
“谁?!”
洪振业头一低,皱着眉呵斥。
“二弟,是我,洪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