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看到王大明,好像是往那个方向跑的。”关勇毅知道自己不该说,连张导都沉默地点头表示同意,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一下的人就该闭上嘴……可是,他还是说了,并且指向了当时遇熊狂奔时他看到王大明跑向的方向,又道,“那边是和熊去的方向,背道而驰的。”
大家各自检查着背包,将分到的食物塞塞紧塞塞好,一片沉默。
站在关勇毅身边的羊队把背包收紧,背上身时像是无意地不小心一般打了关勇毅的胳膊一下。
关勇毅转头看去,羊队冷漠的目光中只有“闭嘴”二字。
赵大欣赏好人,虽然他不需要。
“那个方向有恒温箱吗?有古堡吗?你自己去吗?”赵大淡淡三连问,而后也背好了包,跨前一步示意上路。
就如赵大所想,一个个地,都跟了上来,动作利索,迅速,急于想逃离的心情,与他一样。
而关勇毅……
如果关勇毅是会单枪匹马去寻找王大明的人,那么他当初就不会放弃宋时月她们了。
遇熊之后的一行人再次上路,所承受的损失,只是走丢了一个……
在他们看来,这完全是他们可以承受的损失,真真是受了命运的眷顾。
有些人,只要不是自己倒霉,谁倒霉都可以。
而有些人,则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身边的每个人,都能得到一份小小的幸运。
三观的不同,道路的不同,从分队时,就已经区分干净。
在赵大一行,行走了整整一日,入了夜才到达下一个午休营地附近,为终于逃离了熊的地盘生出庆幸时,宋时月也站到了她们那处的午休地旁。
至此,两队人相差了原本节目组计划的整两日路程。
宋时月从林中归来时,没有特意收敛气息,脚步声在安静的林中响起,原本就担心得一直在黑暗中凝视着林子的于念冰第一个直起了身子。
还好。她还记得宋时月离开时说的,要是听到动静别急着打光,先看看情况再说。
就在于念冰努力看着听着,理智都快无法压住按在电筒上的那蠢蠢欲动的手指时,那脚步声停了……
似乎就在自己这棵树下……
本就坐在木板边缘的于念冰低头看去,枝枝叶叶在黑暗中交错,她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地,于念冰就生出些委屈的无力。
如果,如果自己能有宋时月一半的不凡,是不是就能看清树下是不是那人归来,是不是就能跟在那人的身边,去往那未知的不知安全与否的地方……而不是在这被层层机关保护的树上,只能等待,再等待。
就在于念冰急到气恼,急到忍不住开始自怨自艾时,树下……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回来了!”宋时月仰着头,抬高了些声音,确保树上的于念冰能够听到。
等了这么久,一定很着急吧,自己要表现得乖巧点,不然回头于念冰回过神来又拿自己追野猪这个事情生气,那就很不好了。
宋时月如此想着,即便知道离那么高于念冰看不到,仰头说着话的小脸还是带了十足的乖巧与笑意。
然后下一秒,一道无情的白光打在了宋时月的脸上,虽然只照了一秒,但是那高强度的照明灯泡,差点没把宋时月的眼睛给闪瞎。
树上,是蹬蹬蹬的,顺着树上钉上去的台阶下来的声音。
宋时月无奈地揉了揉眼睛,面上的笑意却不减,只又急忙道:“你慢点,不要急。我好着呢,一根毛都没受伤。”
蹬蹬蹬的脚步声,随着这句话,出现了一个简短的停顿,然后半点没有减速地继续响了起来。
“你不要急嘛,要不你打个亮,我站你下面你跳下来,我接着你算了。”宋时月脸上笑意更甚,嘴上忍不住地滑了个车。
说完,宋时月就觉得要糟。
果然,那蹬蹬蹬的脚步声突然响得更快更重,然后很快,于念冰抿着嘴,看起来就要生气的脸,出现在了上方不远。
“不气不气哈,我随便说说的,我找到了好东西,你快来看看!”宋时月说着话呢,往前走了一步。
今天得到了三七,又发现了那么个好地方,可得高高兴兴的。
为了万一有人要解决个人问题,几人一开始呆着的这几棵架着木板的树,上下的阶梯不是用掏的,是用钉的。
这会儿于念冰飞快地踩着木板钉下来,正到了最后几阶。
宋时月往前斜跨了一步,恰到了于念冰的脚下,等上面的人又下了半阶,宋时月就伸手环住了于念冰的腰,轻轻松松地把人从树上摘了下来。
于念冰感觉到腰身上的那双手,脑子就嗡了一声,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宋时月的怀里了。
只不等她说出“放我下来!”这么有队友坚持的话,自己……已经落地了。
不是整场自己爬下来的树,落了地都觉得踩着有点儿不踏实。
黑暗中,于念冰瞪了宋时月一眼。
虽说……中午那野猪来时,宋时月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的行径,让于念冰觉得还是不该放下对宋时月的管束。队友是队友,不谈感情就不谈感情,但是做个讲道理的队友看来是不行了,自己也只能做个偶尔不讲道理的队友了。
只是于念冰这还死命把自己往队友的身份上按,就算再难受也只是改改前缀呢,结果宋时月这家伙,上来就搂搂抱抱!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