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电话里传来男人清冽平缓的声音:“这么早打电话,有事?”
桑榆已经晕厥过去,回应许少寒的只能是沉默。
他紧跟着又问了一遍:“桑榆,是你吗?!”
男人语气开始焦急。
巴掌歪着头看着亮着的屏幕,又看了看歪坐在地上的桑榆,忍不住叫了声:“汪!”
这声狗叫声,让那头的男人变得更为紧张:“你在哪,桑榆回答我!”
“汪汪!”巴掌扒拉着那只手机,将它往桑榆手边递,“汪!”
十五分钟后,桑榆公寓外响起急促敲门声。
“桑榆!”许少寒急切声音在门外响起:“桑榆,给我开门!”
“汪!”
巴掌叫了声,但地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桑榆,开门!”许少寒隐约听见了里面的狗吠声,确定那通电话就是从这里拨出去的!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
“汪汪!”巴掌摇着尾巴走到门边。
一直以来它都被江柏驯养的很好,开门对它来说不是难事。
“嘎达”一声,那扇门打开了。
“桑榆!”许少寒急切叫了声,才发现站在门口的那只狗。
他皱了下眉,大步跨进去:“桑榆!”
“汪汪!”巴掌跟过去大叫出声。
“闭嘴!”男人回身斥了句,然后一把抱起地上的人放在床上,“桑榆?”
桑榆没有丝毫反应。
许少寒皱眉,转身拿过她的外套帮人套上之后,找了她随身的手包和手机和一些日用品。
经过洗漱台的时候,看见上面放着一袋开封的‘小天使’。
男人随手抓过一起放进了包里。
桑榆再醒来,是在许少寒即将工作的第一人民医院。
门外,许少寒正在和桑榆的主治医生沟通:“她上次来过,我记得没错的话已经做过脑部ct。”
许少寒凝眉:“还能找到资料吗?”
“应该能,跟我来。”男人领着许少寒去了办公室,随即调出了电脑里的病历资料。
许少寒接过鼠标,一张张浏览过拿些图片。
从影像资料来看,没有丝毫的异常。
最后一张是入院病史记录,上面写的是‘神经痛’。
看完那些图片,许少寒起身道:“谢谢。”
“不客气。”
许少寒从那人办公室出来,转身回到病房。
桑榆已经醒了,她站在床边喝水,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她看着和常人无异。
直到他进来,桑榆才明白她那通电话是打给了他。
她放下水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打扰你休息了吧,我……”
抱歉的话还未说完,但见那人皱起了眉头:“还想说什么,借着说。”
语气平静,但桑榆知道他是生气了。
他曾对她说过,他们是朋友,不需要道谢。
沉默中许少寒再度开口:“还有不舒服吗?不如趁着这机会一并做个检查。”
“没有,就是……痛经。你知道的这毛病很难治的。”
男人听着微微凝眉:“这是第几次了?”
桑榆错愕间,那人又问:“这是回国后第几次痛经?”
“那个……”她迟疑道:“第三次。”
许少寒又是一皱眉,男人这次沉默的比之前更久了。
良久他说:“先睡一觉。”
桑榆在回身时,那人已从她病房踏出去。
“嗷呜~”巴掌团睡在沙发上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桑榆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我没事了。”
那狗一伸舌头,舔过她手掌而后乖乖趴在沙发上不再动弹。
桑榆是在第二日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许少寒答应院方,下个月开始到医院担任外科副主任。
初听这些的时候桑榆忍不住惊诧,她印象中,他虽然在这一领域也资质卓越,但好像极少涉猎这一科。
为什么要放弃自己一直擅长的领域,选择不常接触的科?
从医院出来之后,许少寒主动开口替她解答了疑惑:“南城真正专业的心理科不多,我若从事这个行业可能会很闲。”
“很闲不好吗?”桑榆记得他在国外的时候,一直很闲吧……
一年最多只接四单的人,好意思说忙吗?
许少寒轻笑一声说:“好是好,可是总闲着太闷,容易胡思乱想。”
这样的话从一个顶尖极心理师嘴里说出来,实在让人惊讶。
桑榆笑,她可不信他会是胡思乱想的人。
许少寒轻笑一声道:“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越是优秀的心理师越有可能有着常人不能理解的心理疾病。救人却不能自医。”
桑榆偏头看了身侧的人一眼,“你会吗?”
问完之后,她便忍不住摇了头。
许少寒不会是那个不能自医的医生,他是她见过的,少有的冷静人。
从医院出来,许少寒想起昨晚在她公寓看见的那一幕,忍不住问:“回国后我给你的药没有按时吃?”
桑榆沉默着点头,回国后她觉得一切正常,所以那些药吃的并不及时。
许少寒眉心微微蹙了下,并未多说。
答案其实早已从她昨晚那一地药上有了答案,如果按照他嘱咐她的计量,实在不该剩那么多才对。
沉默中桑榆问:“我的痛经,该不会和没有按时吃药有关吧?”
男人偏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有可能,不听话的病人神仙也救不了。”
桑榆莫名紧张:“那我以后……”
许少寒打断她:“那些药不必再吃了,全部停掉。”
桑榆:“……”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
将桑榆送回公寓之后,许少寒便回去了。
他昨天白天已搬回新房,距离她的公寓也只一条街之隔。
许少寒回到家洗了把澡便给李嘉佑拨出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揶揄声:“难得,你还能记得主动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已经陷入爱情中不可自拔。”
“正经点。”许少寒斥了句问:“我问你,之前我让你带回国的药,如果没有按时吃的话,会产生什么后果?”
李嘉佑楞了下随即笑道:“这种事你该比我清楚吧,不按时吃也分情况,如果前期治疗效果好也没关系。你知道病人一旦擅自停药,后面就没有再服用的必要了。”
他迟疑着问:“你说的该不会是桑榆吧?!”
李嘉佑的疑问注定得不到答案,但似乎也不需要再有答案:“你到底为什么给她吃那些?”
“她和江柏该不会是旧相识,所以你……”
许少寒沉声打断:“你想多了,她和江柏目前仍处于分居状态。”
“分居?!”那头的人显然也十分诧异,“这么说你还有机会?”
许少寒沉默着没答话,什么叫还有机会?
他对机会的理解和常人不一样,无论他们是同居,还是分居都不能是判断有无机会的标准。
a市江家老宅。
老太太正捧着一份新鲜出炉的数据,戴着老花镜仔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