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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谁真谁假
    查无实证,只凭他一人之言,自己竟然就怀疑起自己的亲生儿子来?此时皇帝倒是有些懊悔不已。
    蜀风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不觉沉声说道:“皇上,这世间皆为红尘俗世扰人,想来禹王殿下说不定也是为情所困,咱们还是等到明日再……”
    “可恨,可恶!他竟然利用朕来对付烛儿,若非国师匆忙赶到,只怕明日朕还真的会掉进他的陷阱,到时候战王手上,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混乱呢!”
    “皇上,本尊以为此时都暂且是本尊的猜测,毕竟本尊并没有看到禹王殿下或者战王殿下的面目,也不好说,不如咱们明日静观其变,只要皇上能够好好保全战王,那便是我凤鸣王朝的幸事。”
    怎么又扯到卫烛阴的身上去了?
    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蜀风。
    “皇上,你既然封本尊为护国天师,本尊定是要竭尽所能护我凤鸣江山永固,故而本尊也就不再隐瞒皇上了,其实本尊早已看出,战王是凤鸣王朝的天柱,是万万不能有所闪失的。”
    天柱?难道他的意思是说……
    皇帝此时的脸色大为不悦,他凝眉冷目的看向了蜀风。
    “国师的意思是说战王难道就是天命所归,是……”
    “不,皇上,这天命所归之人可是皇上您,但战王与你之间有着莫大的关联,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么严重?那为何卫烛阴残了这么多年,他反而没什么事?
    看出皇帝的猜度之意,蜀风沉声开口:“皇上可曾还记得战王从一出生便是怪病缠身,药石枉顾,太医院批言,他可是活不过三岁的。”
    闻听此言,皇帝似是陷入回忆之中,好像当时还真的有这么一说,为此先皇后每日垂泪,绞尽脑汁要延续他的性命,也因此使得自己对那个整日愁眉不展的发妻产生了厌恶之色,后来更是索性以三皇子调养身体为由,将先皇后与卫烛阴送出了皇宫去。
    “皇上,但战王不仅活下来了,身体还愈发强壮,甚至在十四岁便出兵征战四方,威名远扬,你可还记得?”
    他当然记得,正因如此,他才会忌惮起这个儿子,毕竟他有些过于太过出色了,总是会让自己有些后怕。
    “当时本尊曾私底下为战王批过命,才知战王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并非是外界传言克死母后,延续寿命;而实际上是因为……他的命与皇上与这凤鸣江山维系在一起。”
    “什么?”
    “江山牢固,皇上鼎盛;战王才得以强健;而当时正值朝堂内乱,皇上心乱之时,战王也就出了事;眼下他才重新站立,这说明是皇上的命运又有所强健,但……”
    “够,够了,你的意思是说,烛儿的生死可是与朕有关联?”
    “正是!”
    “那,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千万不要让烛儿出事,千万不能再让他出事了。朕就是糊涂,听信了他人的胡言乱语,国师啊,你说说朕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看着面前已经心乱如麻之人,蜀风心中一阵冷笑,这拿蛇抓七寸,拿人捏软肋,不管到了何时,这种法子似乎永远都是王道。
    自从十几年前狼族的那场大火之中的诅咒开始,眼前这个凤鸣王朝最至高无上的男人其实就已经在心中为自己套上了枷锁。
    他畏惧鬼神,盲目宠信道教与修行之人,心中有鬼之人,皆是做贼心虚,而他今日正好借着这个理由扳回了一局,不管怎样,至少眼下是保住了卫烛阴的性命。
    皇帝左右摇摆,举棋不定,抬起头看着蜀风,恼火的叫道:“朕刚刚就看出来朕那个皇弟不简单,他这些年装的好像云淡风轻的,其实骨子里面在想些什么,朕还真是细思极恐啊!”
    “皇上莫要害怕!一切皆有定数。”
    “国师,不,不行,朕,朕要不要先将禹王抓起来?不,不行,朕现在还不能动他,不然太后那边一定又要争吵不休。”
    “可,可朕若是不动他,谁知道日后他还会有什么心思?”
    此时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的皇帝整个脑子都已经混乱不堪,他猛然抬起头又看了看蜀风。
    “国师,到底朕该怎么做才好?”
    “皇上,静观其变,在出其不意方能致胜。”
    “出其不意,出其不意……对,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
    实在是已经乱了脑子,皇帝终于沉默下来,坐在了龙椅上面。
    几日之余,一场热闹的比赛已经在西教场如火如荼的展开。
    今日靖国公府那位平日里一向寡淡的大小姐竟然破天荒的穿了一件艳色长裙,一路走来,似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嘻嘻,小姐,奴婢就说您穿着一件准好看!”
    “是,是,你让我穿什么就穿什么……不过就是一副皮囊,招惹那么多是非做什么。”
    无奈的轻笑着,简思菱长裙摆动,顺着长廊凛步向前,她要在这最后的时刻再去提醒一下简如意,让她莫要露出什么马脚来才好。
    “国师!”
    “国师!”
    沿途的请安声滋扰了耳际,简思菱缓缓抬头,迎面而来的男子仍旧是一身素白的雪衣,表情淡漠与她擦肩而过,却悄声低语:“小心禹王。”
    四个字已经将说有该说直言都蹂躏其中。
    简思菱赫然僵住了脚步,转身望着蜀风的背影。
    他在这个时候与自己在这里相遇绝非巧合,更有甚者,方才那句话其中的含义究竟是何道理?
    想着要追上去再多问几句,却忽而就看到斜廊下面一身天空之色的少女娇俏的朝着这便冲了过来。
    “蜀风国师,你来了?本宫这几天本来是想要去探望你,但父皇他……”
    人还未走到跟前,却已经忙着开口,但足下一个不稳,卫棉棉直接朝着面前之人高大的身躯砸了下去。
    本以为像蜀风这样云淡风轻之人,大抵不过就会将身子朝后闪躲几下,足见卫棉棉摔在自己脚下都巍然不动。
    却不料下一刻简思菱还真真是当场打了脸。
    眼见着蜀风出手勾住卫棉棉的腰肢,直接将她从台阶下面抱上来,更是小心翼翼的绕过她足下的长裙,终于松了口气的将她安稳的放在地面上面。
    “公主莫要顽皮,小心足下,这若是伤及了颜面,日后该如何出嫁?”
    卫棉棉闻言双耳赤红,她嚅嗫着扯着长裙站在那里,低声道谢,而后却又惊喜无限的抬起头。
    “国师,我听说你这次可以在京中久住几日,那本宫是否可以去找你?”
    “公主,男女授受不亲,虽说本尊早已是化外之人,但公主的清誉重要,还是不要过多牵扯。”
    “可,可我就是,我才不在乎什么清誉,我对你……”
    “公主,时辰不早了,皇上还在等着本尊,本尊先行告退了。”
    说话间,蜀风刚刚眼底的惊恐此时已经转而不见,他冷漠的从卫棉棉的身侧经过,头也不回的离去。
    眼见着卫棉棉那张小脸上满是委屈,大眼蓄满了泪珠子,好像随时都要滚落一般。
    简思菱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两个人,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蜀风那样的男人也会对女人有不一样的时候。
    卫棉棉吸着通红的鼻头,在身侧几个小宫人的安抚着转过身形,却一眼就看到此时正处在这里看好戏的简思菱,不觉恼火的跺着脚吼道:“你看什么看?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国师是什么人?他可不是你这样的女人能够亵渎了。”
    哧,没来由口中一抹轻笑,简思菱无辜的耸耸肩头说道:“是是是,是我不能亵渎的,只供公主你自己留着亵渎吧!”
    “你说什么?你给我站住,你……”
    但面前的女人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永远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回到西教场,母亲那张略显焦虑的小脸比起以前倒是圆润了不少,只是那怯生生的表情此时仍旧夹杂在众人之间,仍旧有种格格不入的场景。
    “小姐,夫人站在那儿等着咱们呢,咱们快点儿过去吧!”
    翠屏的话提醒了简思菱,慢慢收回视线,绕到了父母的身前,坐了下来。
    “菱儿,你去哪儿了?娘一直担心你!”
    “娘,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安抚的拍着她的手,身侧的翠屏已经给二人填了热茶,不忘低声开口道:“小姐,我看战王殿下从刚刚就一直往这边看,他怕是又想您了。”
    明知小丫头的胆子是愈发的滋长,但简思菱却还是羞红了脸抬起头。
    对面的男子已经不复昔日那落魄懒散的表情,此时一双明亮的大眼始终凝聚在自己的脸上,看到她此时也正望着他,便恣意的勾起一袭邪魅的笑意。
    周遭细微的抽吸声,简思菱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些花痴的女人此时正迷恋的表情。
    可眼下她在吃醋的当前,却又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传递。
    想到这里,简思菱算起茶杯,嘴唇却上下蠕动,清晰的吐出四个大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