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众车内,林汐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
琉璃般的眼眸望着窗外,白瓷一般的肌肤,精致的侧脸。
“林小姐,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会要你带我来见这个男人一面?”正在开车的银狐主动开口道。
“并不。”林汐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
对方一怔,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惊讶。
她看向林汐,发现后者居然真的面无表情,仿佛一个精致的玩偶。
银狐嘴角勾起,道,“看来林小姐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
林汐没有回话,瞳孔中反映着窗外飞驰的风景。
“苏先生也是个很有趣的人。“倏地,银狐自语地呢喃了一句。
“他...很强,但也很冰冷。除了他的老板,他不会在乎任何其他人,你为什么要故意接近他?”
就在这时,林汐忽然开口了。
银狐看了眼对方,然后笑道,“人们总是喜欢相拥取暖,可对我而言,那种感觉却令人孱弱。”
“春秋之季,最养眠意,便是如此。只有寒冬、烈日方才能让生命怒放,呈现出最令人着迷的姿态。”
银狐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彩。
林汐小脸神情微动,“所以?”
“你见过苏先生的面具吗?”
突然,银狐认真地看着林汐,道,“相信我,戴上那副面具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也是最令人着迷的他。”
“而我的目的,便是让他戴上那张面具,再也取不下来!”
......
渝城,洪崖洞。
苏叶穿着一身休闲装,走进了帝阁之中。
很快,和其他客人形象完全不符的他自然吸引了几道不善的目光。
但帝阁内的伙计却快步从柜台后走出,恭谨道,“苏先生,你来了?”
对眼前这个看似平平的男子,他不可谓影响不深。
原因很简单,对方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帝阁老板,关系匪浅!
见着帝阁的伙计对苏叶露出这副神情,旁边那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这才目光稍变的看向苏叶。
这个不过二十开头的青年是什么来头?能让向来趾高气昂的帝阁伙计如此对待?
要知道,自己这些个人身价上百万,对方照样一直爱答不理。
苏叶摆手道,“我有事找你家老板,他这会儿在上面没有?”
听见这话,正在观摩一块美玉的中年男子瞬间震惊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了他。
这家伙好大的口气,一来就要找帝阁的幕后老板?
旁边那些中年人也是倒吸了口冷气。
不等他们多想,那伙计躬身道,“在的,老板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苏叶来之前可是给那老头子打了电话的。
闻言,苏叶面带笑意,双手负后,走上了楼梯。
见状,店里的那些中年顾客齐齐地咽了下口水。
对方...居然真的上去了?
一时间,他们都好奇地看向帝阁伙计,向其打探苏叶的身份。
但帝阁伙计含糊其词,不愿深讲。
帝阁,二楼。
淡淡的熏香萦绕其间,闻上去有种让人身心放松的味道。
各类字画挂在墙上,苏叶虽不明白名贵之处,但仍觉得很是有逼格。
点了点头,苏叶摸着下巴道,“这老头倒是会享受生活,想来从他这儿扒几副字画挂在店里,陈首长他妻子便是再挑剔,也不至于说三道四了。”
这样想着,突然他刚转身就瞧见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顿时,苏叶被吓了一跳,骂道,“我去!你这老不修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小子,我就知道你只有需要到我为你办事的时候才会来找我。”老头愤愤道。
帝阁老板向来不修边幅,光看外表,只怕认为是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汉。
他今天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大衣,头发蓬松地如一团鸡窝,盯着两个黑眼圈,看上去很是糟糕。
苏叶连忙赔笑,“上次那本《砥柱铭》这不还你了吗?说起来也就这次是真的需要你帮忙了好吧。”
闻言,老头气打不知哪一处出,破口大骂,“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拿张泰斗没有收的《砥柱铭》来搪塞老夫!”
苏叶面色尴尬,道,“我哪儿知道张泰斗那老家伙会搞这一出,不过你放心,先前答应你的事,我绝对完成好吧。”
老头这才消了点气,然后道,“你说陈玄道那媳妇要来渝城了?”
“不错,她后天就要来渝城看陈蓉。”苏叶点头。
老头冷笑,“那老婆娘出身名门,向来自视甚高,我一介俗人怕是还不入她的眼吧。”
他是知道关于陈玄道家里那些事的,此刻也是心里极不情愿。
苏叶连忙道,“别啊,方老,我认识的人中就你最有格调了。要你都不能搞定,那我实在不知道找谁了。”
老头斜睨了他一眼,“少来!我不过只爱收藏些古玩罢了,这还是以前北都八旗子弟那一套。若论格调,你还是去国外请那些大师来吧。”
苏叶却道,“方老,你这么说就不够意思了啊。实在不行,我看你这儿帝阁布置得不错,要不直接隔这儿摆几张餐桌,充当下我家老板的分店算了。”
此言一出,老头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他脸红脖子粗地大骂道,“我堂堂古玩界大佬,苦心经营多年帝阁,谁来这儿不是尊崇有加,小心翼翼!就你小子居然想把这儿弄成餐馆!?你是想把我气得早日归西不成?”
苏叶讪讪笑道,“这不我看你这里布置得还挺雅致得吗?说不定老板她娘喜欢呢?”
“滚滚滚,俗不可耐!”老头赶紧摆手。
苏叶急道,“方老,陈首长她妻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可不能给我家老板丢了面子好吧。”
闻言,老头双眼一白,没好气道,“你小子还有脸说,自己想想上次去张泰斗寿宴时是怎么说的?”
“你家老板的面子可真是值钱啊,怕是连张泰斗的身份都比不上。这件事可都传到北都去了,谁都知道了陈玄道那女儿陈蓉的娇贵!”老头很是无语道,“现在又来?”
苏叶道,“这不一样啊,上次是外人,这次是她母亲,说起来我也还是第一次见陈首长的妻子,可不能掉价。”
苏叶一番死缠烂打之下,老头最终也只能无奈作罢。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好好好,拿你没法子。明天早上我亲自去陈玄道那女儿开的店里瞧瞧,行了吧?”
苏叶这才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这老头倒是颇有些傲娇,非要废一番口舌才肯走这一趟。
他倒不知,以对方在古玩界的身份,华国不知多少名人企业家花重金也请不来对方。但他只说这么几句话,老头还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传出去已经很让人震惊了。
“哼,陈玄道那婆娘以前当着江宁一众大师的面,骂我肤浅俗气。这次我倒要看看她见着我的这些收藏品,会露出什么表情来!”
想起了一件不那么愉快的往事,老头心中冷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