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儿低下了头，她的心在无比煎熬着。
    亲手打碎自己的梦想，真的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可是她没有办法，要是她真的在这个时候答应了沈立程的求婚，对沈立程来说也不公平，她知道沈立程这一路走来都很不容易。
    她不想在沈立程的人生里的留下任何的缺憾。
    宋薇儿一咬牙，捏紧了手机，就朝着沈立程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沈立程的面前，宋薇儿开了口，“你现在有时间吗？”
    沈立程修长挺拔的身影转了过来，“有时间。”
    宋薇儿接着就拨通了一个视频通话。
    没几秒，视频电话就被接通了。
    因为宋薇儿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对方说得很直接，直接用英语介绍了自己是宋薇儿男朋友的身份。
    宋薇儿看着对方很靠谱，松了一口气，这一下，沈立程应该可以死心了。
    宋薇儿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没想到沈立程开始用西语和对方聊了起来。
    宋薇儿听不懂西语，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只能从表情看出来他们聊得还挺愉快。
    可是，她要是贸然打断他们，又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沈立程是很警觉的人，宋薇儿必须做得滴水不漏。
    好不容易等着他们聊天结束了。
    宋薇儿上下打量了一眼沈立程，观察着他的表情，可是让宋薇儿失望的是，从沈立程的表情里，宋薇儿并不能看出什么来。
    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她的心端的是七上八下，她接过沈立程递过来手机，试探问出了口，“你们后来都聊了什么？”
    “你！”
    沈立程冷冷吐出一个字。
    “能聊我什么啊？”宋薇儿有些心虚。
    “我很好奇，一个快要结婚的人，竟然不知道你的生日，你喜欢的颜色，最喜欢吃的食物，最喜欢的歌手。”
    “.....”
    宋薇儿无言以对，她本来就是拉过来临时凑数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么详细。
    她愣怔了一会儿，才给自己辩解道，“男孩子总不会想女孩子那样的心细，他不知道很正常，我哥他们也未必知道！”
    “你的生日是1月3号，你最喜欢的颜色是粉色，最爱吃的食物是水蜜桃，最喜欢的歌手是mariahcarey。”
    “你...你怎么都知道？”
    宋薇儿愕然睁大了眼睛。
    沈立程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了如指掌，更何况这些信息详细得就算是她的家人都未必知道得这么清楚。
    更何况是沈立程。
    他向来对她的事情都不关心。她想了想，接着问，“是不是马兴东告诉你的？”
    她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马兴东这个bug的存在。
    她和马兴东玩得好，他知道这一些也正常。
    为了娶她，他了解得这么透彻？
    “宋薇儿，这些事情，我二十年前就知道了。”
    二十年前，宋薇儿略一忖，那个时候她才6岁，沈立程8岁。
    沈立程的母亲沈沐琴在宋薇儿出身之前就在宋家工作了，可是她是6岁那年才第一次见到了沈立程。
    她忘了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沈立程来宋家找沈沐琴。
    她那时在庭院里荡秋千，透过院子的后门，她看到沈立程站在后门外。
    他8岁时，就长得比同龄人高，但偏瘦，身材颀长，容貌清秀，眉眼间却有着和年纪不符淡淡的忧伤。
    宋薇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着了，就这么从秋千上走了下来，然后像是被什么牵引着走到了沈立程的面前。
    她歪了歪小小的脑袋，说出了和他的第一句话，“小哥哥，你真好看！”
    那句话，宋薇儿记得很清楚。
    而沈立程的态度却很疏淡，不过扫了她一眼，连话都没和她说。
    宋薇儿的视线舍不得从他好看的脸庞上移开。
    直到沈沐琴走了过来，把她抱走，再回头找了沈立程，打发走了沈立程。
    宋薇儿那时还小，等到父母回来，就吵闹了要见沈立程。
    父亲很宠她，拜托了沈沐琴第二天把沈立程带回了宋家的别墅。
    从那天开始，沈立程就成了宋薇儿的小家教。
    虽然宋家已经有了一个出色的宋佑霖，要是出钱的话，也能找到更好的家教，可是顽劣的宋薇儿就是要沈立程陪着才肯好好学习。
    好在，沈立程年纪虽小，但很出色，出乎意料的优秀。
    所以，宋家给了他很高的报酬，担负了沈立程从小到大的学费。
    就这样沈立程一路在最好的学校，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也成了宋薇儿的辅导老师。
    可是，宋薇儿看得出来，沈立程不愿意和她在一起。
    因为他辅导她时，宋薇儿从来都没有见到他笑过。
    好像他不会笑一样！
    17岁那年，宋薇儿终于看到了沈立程笑了，只不过不是对着她，是在方棠的面前。
    她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不会笑，只是不想对着她笑而已。
    她和他纠缠了很多年，也徒劳了很多年。
    在那么多的痛苦过后，她以为他们结束了。
    她从来想过的是有一天，他会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嫁给他。
    如潮水涌过来的记忆让宋薇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样的沈立程应该是她熟悉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每句话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宋薇儿抬起眸，看着沈立程，“沈立程，二十年前的你不喜欢我，二十年后的你也不喜欢我，怎么会知道这一些！”
    沈立程说得没错。
    在二十年前，他确实知道了这一些。
    沈沐琴回去的时候，偶尔会说一些宋家的事情，宋薇儿长得讨人喜欢得很，自然也会被提及。
    那个时候，沈立程还没有察觉，但凡沈沐琴在提到宋薇儿的时候，沈立程都听得格外入神。
    不仅如此，有时候还会旁敲侧击去问一些宋薇儿的消息。
    渐渐地，沈立程知道了关于宋薇儿的很多事情。
    而且，沈沐琴一直以为他是为了给是宋薇儿补课才想要知道这一切，所以从来都没有多想什么，反而嘱托他要好好对宋薇儿。
    那时，他确实不想给薇儿补课，他从小就知道，人与人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阶级差距。
    宋薇儿如此高高在上，他呢，不过是一个保姆的儿子，因为没有父亲，靠沈沐琴一个人工作，过得很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