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内阁里负责算账、安排筹谋的大人们络绎不绝。
皇帝又格外吩咐,若有紧急之事,或者有各种调制打算之类,可随时前往乾清宫禀报,皇帝更是忙的日夜不分,幸而皇帝从少年开始便习惯如此了,竟也仍应酬得当。
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后宫众人多数已经安寝了,就连满城百姓也都安然入梦,乾清宫却依旧这样的繁忙。
江水悠在肩舆上遥遥地看着那边,心里竟有些略略的酸涩。
如果自己所遇上的是个昏君,或者不是这样精明强干的人,兴许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毕竟那样的话,也许用些手段,可以轻易地把人掌握掌心,并遂了她的心愿。
但是她遇见的偏偏是这样的皇帝。
就算她是个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可是皇帝,却像是那个张手就把孙悟空罩在五指山下的如来佛一般。
到如今竟叫她浑身的武艺用遍了,到现在无计可施,穷途末路,精疲力竭的,他却依旧的岿然不动,依旧如初。
还能叫她再如何。
夜风有些冷,吹的肌肤凉浸浸的,江水悠慢慢地把衣领拉紧了些。
銮驾将到了乾清宫前,有太监过来喝问,见是江贤妃,便请她稍微等候,自己入内通禀。
不多会儿,眼见两个户部官员服色的退了出来,不敢抬头乱看,行了礼径直去了。
才有太监出来传江水悠入内。
江水悠也不带宫女跟嬷嬷,只自己一个人迈步进乾清宫去了。
抬头看时,果然见灯影之下,皇帝端然坐在御桌之后,明黄色的龙袍,头上还戴着二龙抢珠的翼善冠,因微微垂首,两道浓眉斜飞入鬓,眉眼明锐清隽,叫人一眼看见,忍不住心头一振。
不管看多少次,总觉着次次惊艳。
江水悠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时竟忘了所有。
直到将走到御桌边上,终于缓缓地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赵踞抬眸看她一眼,便又垂了眼皮:“怎么这么晚来了?”
江水悠道:“先前做了个梦,突然惊醒了。便想着来看看皇上。”
赵踞的唇角微动,像是笑了笑,却仍是没有抬眼,只淡笑问道:“是吗?”
江水悠挪步上前,在御桌旁边站住了。
江贤妃仔细打量皇帝的容貌,就算是在她的那个世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修饰容貌的手段,皇帝的长相在那些人工雕琢之中,都算是数一数二的顶级美男子了。
江水悠这会儿细看着赵踞,一时竟分不清楚,自己喜欢上这个人,到底是因为他无以lun比的皮相,还是因为他莫测高深的城府、无坚可催的心智。
又或者是两者皆有罢了。
“皇上虽然勤谨于政,到底也要保重龙体才好。”她温声说着,目光从皇帝的脸上挪到他的身上,然后是那握着毛笔的修长如玉的手指上。
此刻江水悠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皇帝比她心中所知道的还要更多。
因为她几乎就想不管不顾地张手将面前的人紧紧地抱住,向他撒娇,亲吻他的每一处,诉说自己对他的无尽爱意,让他也跟自己喜欢他一样的喜欢自己。
但是偏偏的,她只是个妃嫔而已。
纵然曾经侍寝的时候敢稍微地用些许手段,可也不能尽情放肆,只是点到为止。
她只能恪尽职守,不敢去做这些逾矩非法的行径。
大概是察觉了异样,赵踞瞥她一眼:“怎么了?”
江水悠说道:“皇上……真好看……”
“嗯?”赵踞微怔,手上的笔也停了停。
江水悠带笑说道:“常常听人说,人不可貌相,但是看着皇上,却觉着这句话是有理的,既生得这样出色,偏偏又得这般圣明能为。”
赵踞嗤地笑了,终于把手中朱笔放下,仰头看向江水悠道:“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些?”
江水悠道:“只是听说皇上连日来cāo劳,心里太过惦记了。可又知道那些国事除了皇上外无人能代为料理,又不敢多说。”
赵踞缓缓吁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最近夏州的商务之事总算入了正轨,朕纵然忙些,心里也是痛快的。你可知道,原先一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