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瞻从内出来,正好听见雪茶这句,便笑着问道:“雪茶公公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雪茶这才忙换了正色,道:“少傅莫怪,奴婢奉皇上旨意,前来请殿下过去,您看?”
苏子瞻却很好说话,当下笑道:“那公公稍等,我去请小殿下。”
当下苏少傅转到里间儿,跟两位学士说了,又去请拓儿。
拓儿听闻是皇上命人前来,便放下笔。
谭伶早就入内,此刻捧了金盆过来,给他洗手上的墨汁。
拓儿慢慢地搓了搓手,内侍又送帕子给他,擦净了后,便起身跟着谭伶往外。
雪茶一看拓儿便喜欢,当下蹲在地上:“小殿下,今日学的好不好啊?”
拓儿看着雪茶,忽地向他一笑。
小孩子生得粉妆玉琢,眉目如画,如此天真无邪地一笑,更是可爱至极。
雪茶受宠若惊,喜不自禁:“奴婢知道,小殿下最是聪明,自然是极好的。”
当下便跟谭伶一起,陪着拓儿往乾清宫而来。
往回走的路上,雪茶想起赵踞先前的反应异常,便故意落后一步,凑向谭伶低低道:“我看皇上有些不大对,你说,这会儿叫小殿下过去是做什么?”
谭伶道:“怎么不对?”
雪茶道:“我也说不上来,可总觉着哪里不好,……咱们要不要去跟娘娘通个信儿?”
谭伶忍不住笑道:“皇上多日没有叫人打你了,所以你又皮yǎng了起来?”
雪茶讪笑。说来也怪,这么多年了,雪茶自诩对皇帝忠心耿耿,但是一旦涉及仙草的事,他往往就会偏离了立场。
谭伶却也了解他,便小声宽慰道:“你只管放心,这是皇上的亲儿子,能怎么样呢?再者说,皇上何等的圣明,他做的事情,哪一件儿是做不成的?哪一件儿不是对而又对的?所以我说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不要去掺和这种事,免得……你越忙越乱。”
雪茶听了谭伶的开解,这才勉强把心放回肚子里。
又见拓儿在前面一板一眼地走着,雪茶揣着手儿,越看越是目不转睛:“哎呀,真不愧是皇上亲生的,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他叹了声,却又忙跑到拓儿身旁,谄媚地俯身道:“殿下累不累,要不要奴婢抱您?背着也行。”
拓儿眨了眨眼,突然张开双臂,竟是个肯让他抱的样子。
雪茶越发大喜,忙把拂尘斜斜地别在了腰上,张手将拓儿抱了起来。
紧紧地抱着这孩子的时候,雪茶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纵然为他死了也心甘情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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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雪茶跟谭伶护送拓儿来到乾清宫后,皇帝问道:“为何这样迟。”
雪茶忙道:“回皇上,是奴婢路上耽搁了。”
皇帝瞅他一眼,也并不说破,只道:“下去吧。”
雪茶竟仍是不放心,鬼使神差地看向拓儿。
谭伶在旁忙向着他使了个眼色,雪茶才跟着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等两人都退下之后,皇帝才看向拓儿,却见这孩子规规矩矩地垂首站在桌前。
皇帝道:“拓儿过来吧。”
小皇子蹒跚地迈步往前走,来到丹墀前的时候,因要上台阶,他不能一步上迈,便慢慢地先弯下腰,双手摁着地面,脚步一寸寸往上挪,等两只脚都踩到上层台阶的时候,才慢慢地又站起身来,动作笨拙而可爱。
赵踞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孩子,明明是个路还走不稳的小家伙,皇帝心中却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拓儿走到桌边上,仰头看着他。
赵踞俯身握住他的手,却觉着他小手冰凉:“可冷吗?”
拓儿先是一顿,继而摇头。
赵踞张开双臂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膝上,就在此刻,明显的感觉拓儿紧张起来似的。
皇帝垂头看着怀中的小孩子:“怎么了?不喜欢父皇抱你?”
拓儿低着头,并无什么反应。
皇帝却笑了笑,道:“上次在御花园里的遭遇,着实惊险,你母妃也都给吓得不轻。”
他说了这句,若有所思地又说道:“拓儿好好地怎么会想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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