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花。
一名产婆忙叮嘱道:“坐月子里不能哭的,要是流了泪,以后眼睛会老花看不清东西。”
仙草忙止住泪,徐慈拿了帕子给她轻轻擦拭。
不料仙草因见他姿势有异,目光一转,却见徐慈的左臂处果然空dàngdàng的,仙草双眼圆睁,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虽然听过夏叶所说心里有所准备,但是却比不上亲眼目睹,仙草两只眼睛顿时通红,心中难受之极,却说不出话。
徐慈留意到她泪光闪烁的双眸,忙摁住她的手,小声道:“不许难过,更加不许哭!我来不是为了要让你难过的,若知道你这样,我宁肯不来。”
仙草硬生生地将泪压了回去:“是了,我本是想问,哥哥为什么……竟来到这里了。我听夏叶说,你给带去了京城?”
“是啊,”徐慈一笑,叹道,“我的确是给带去京城,本以为必死的,没想到……”
仙草疑惑。
徐慈说道:“你猜我为何会来此处?”
仙草看着他。
徐慈既然落在了皇帝手中,以赵踞的脾气,绝不可能再给清流社第二次机会,也就是说,徐慈逃走的机会微乎其微。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仙草迟疑:“难道,是……”
毕竟是兄妹,冥冥中心灵相通,徐慈道:“不错,正是皇上。是他命镇抚司的人带我前来的。”
仙草呆呆地看着他,语声艰涩:“真的是、皇上?”
徐慈道:“不错,我原先也不大相信,起初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直到来了这里见着了你,才知道皇上的用意。”
仙草如在梦中:赵踞,他得了徐慈,并没有先忙着追究罪名或者别的,反而派人送他前来跟自己相聚?
这哪里像是小皇帝那雷厉风行的做法?
“可是,皇上为什么这么做?”仙草艰难地问。
徐慈一笑,说道:“我之前不明白,可是……这一路上到现在,隐隐地有些清楚了。”
当初徐慈落水,九死一生,差点儿给渔民们埋了,幸而夏叶跟一名异人经过。
那异人经不住夏叶恳求,才出手相救,经过数月调养,才将徐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夏叶又联络了清流社的人,将徐慈接了回去。
之后徐慈便同众人去了蜀中,在邺王麾下。
邺王对他十分重用,徐慈又听说仙草人在宫中,只当是皇帝强迫她,心中越发恨极了皇帝。
直到两军jiāo战,徐慈护着邺王败退,却终究不敌。
徐慈本想自尽了事,只是仍惦记着仙草,便隐忍不发。
给押解到京城后,徐慈知道自己所犯罪名累累,早也不存半点希望,只盼能知道仙草下落,兄妹两人见最后一面倒也罢了。
是颜如璋亲自带了徐慈进宫面圣。
当时在乾清宫内,徐慈跟皇帝见面。
距离第一次见皇帝,不知不觉过去了这许多年,而在徐慈面前,皇帝的脸上少了许多昔日的青涩,越发像是个雍容深沉的帝王了。
想到他不动声色算计邺王反败为胜的手段,徐慈暗中叹息。
可是想到此人跟徐悯之死有莫大关系,后来又害的自己几度生死,徐慈索xing连跪都不曾跪,只站着说道:“皇上传我来,不知是想做什么?”
赵踞看着徐慈,目光掠过他空dàngdàng的左边袖子,眼中透出几分惋惜:“你恨朕?”
徐慈无谓地一笑:“总之不是感激皇上罢了。”
赵踞道:“你不如说说,你为何恨朕?”
徐慈冷冷地看着少年皇帝,觉着他不过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故而也不屑回答。
“皇上要如何处置,我尽数领受,只有一件事,”徐慈淡淡道:“我想见一见、德妃,不知她现在何处。”
赵踞道:“你想见她?你想的和朕一样。”
徐慈皱眉:“皇上什么意思,难道你也不知她在哪里?”
赵踞不答,只是说道:“你这样惦记她?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她……就是徐悯?”
徐慈觉着耳畔有一声雷响起。
他瞪大双眼看着皇帝,有些无法相信。
然后他转头看向周遭,却发现身边并无别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