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司礼监的人才追的这样准。”
夏叶皱眉:“皇上怎么这么确信你会去投奔禹将军?是不是……他怀疑这件事背后有禹将军chā手?”
禹泰起兵权在握,早就是众矢之的,只有皇帝对他甚是重用,假如皇帝怀疑此事背后有禹泰起的影子,自然对禹泰起不利。
仙草忙道:“皇上未必是疑心禹将军,只是疑心我而已。毕竟禹将军镇守一方,雄图大略,又哪里会有这般的小小心思?”
夏叶略微安心:“这还罢了。怪道当初我询问禹将军有没有其他的人跟我一起,他说此事越少人经手越好。”
仙草道:“你原本是蔡太师的人,所以你露面,跟将军毫无干系。”
夏叶叹了声,抬头看一眼yin霾的天空:“话虽如此,可如果皇上真的猜到我们的路线,要把你妥帖地带到夏州可就艰难了。”
仙草忙道:“那不如咱们先改道?”
夏叶问:“你又想去蜀中?”她本来心头微动,可是细细一想,又冷笑道:“皇帝的城府这样深沉,他既然能想到你会去夏州,又怎会想不到你别的路线?照我看,你心里想什么,只怕皇上也都猜到了。”
仙草给她点醒,心头轰然作响。
夏叶叹道:“真想不到,皇上对你居然如此的上心,这般阵仗,竟是势在必得。你知不知道方才那姓洪的是谁?”
仙草苦笑道:“他是曾伺候过先帝的洪内侍。如今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之一。”
夏叶道:“要不是知道,我还以为是要缉捕什么了不得的要人,才要出动这位闻名难缠的人物呢。”说着又长叹了声,有些为难。
仙草不言语,此刻却想起了方才在客栈里偶遇的袁琪众人,却不知这一次是真的偶遇,或者另有玄机……
两人说到这里,夏叶道:“方才那洪太监已经起了疑心,假如他要追咱们,顺着车辙便能轻易追踪到了。这场雨下的真不是时候。少不得,咱们扔了马车步行吧。只是要辛苦些了。”
“不辛苦不辛苦。”仙草背了小包袱,拿了一把雨伞跳下车。
夏叶扶着她的手臂,突然又说道:“这皇帝对你这个样子,到底是太恨你了,还是……”
仙草咳嗽了声,低低道:“我可不敢想。”
“不敢想?”夏叶挑了挑眉,突然道:“其实你可以选择回宫,皇帝为了你不惜如此兴师动众,只怕并不是要对你如何,安安稳稳地从了他,倒是强如现在狼狈逃命。”
脚下踩到了湿漉漉的秋叶,有丝丝地凉意从鞋子边沿渗入。
仙草的目光微微恍惚,然后道:“你以为皇上这样兴师动众是非我不可?你还不懂他的xing情,皇上看似谦和,实则是最骄傲自负的人,他只是不能接受……”
夏叶毕竟还不知道底下的私密,比如仙草不能提到的那一夜。
皇帝明明察觉了什么,如果让他继续bi问下去,自己自然是守不住那秘密了,到时候皇帝会是什么反应……她没有办法预测。
对皇帝而言,本以为胜券在握,距离真相只有一步,却又给她用迷yào迷晕了,来了个釜底抽薪。
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亲自出宫甚至奔出京城来找寻他,皇帝所要的……又何尝是她这个人,只怕是他心中那个近在咫尺、偏偏解不开的秘密。
“不能接受什么?”夏叶问道。
仙草一笑道:“大概是不能接受被人愚弄,不能接受功亏一篑,不能接受……”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已经低的难以听闻。
树林之中甚是潮湿,风一动,雨水从树叶上淅淅沥沥地掉落下来,仙草撑开伞,跟夏叶两人并肩而行。
夏叶转头看向仙草。
此刻两个人并肩而行,并未开口,夏叶看着她给雨水浸湿了的眉眼,突然觉着,面前的人不大像是她认识的那个鹿仙草。
夏叶说道:“说来你也是个奇特的人,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丫头而已,谁知道居然竟是比游鱼还要滑溜,如今连皇帝也栽在你手上。”
仙草撩了撩鬓边的发丝,笑道:“我可没有这样的能耐,只是天时地利人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