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吃了好东西,简直如得了无上治愈,外间的冷风寒雨,却成了极佳的点缀,更添兴致。
仙草用筷子点着铜炉,笑道:“浪涌晴江雪,风翻照晚霞,这是拨霞供的由来,今日有幸能够品尝古人典籍里的美味,简直有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痛快。”
颜如璋凝视着她:“有好东西,也要有佳人妙语,真真相得益彰。”
不知不觉里,仙草已经吃了两杯酒,薄有了两三分醉意,不由叹道:“小国舅,我真真跟你相见恨晚。”
颜如璋道:“倒也不算太晚。”
“哦?”
颜如璋道:“小鹿姑姑,你想不想,脱离宫婢的身份?”
仙草正yu偷偷地再抿一口酒,听了这句,简直要喷出来,忙道:“您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颜如璋还未说完,突然目光一转。
原来亭子外台阶上正有一人走了上来。
仙草随着转头看去,起初还只当是伺候的太监,定睛一看,正对上雨中逐渐清晰的那双眉眼。
“珰”的一声,是仙草手中捏的银杯给扔了出去,她跳起身来,左顾右盼,竟是慌不择路要逃的样子。
颜如璋却镇定异常,见赵踞从雨中来,发髻跟脸上还带着雨水,一双眼睛也湿漉漉的,敛着怒色。
颜如璋起身皱眉问:“皇上怎么不叫人撑着伞?”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要给赵踞擦拭。
赵踞抬手挡开,目光掠过看向桌上的铜炉:“如璋,你在这里做什么?”
颜如璋道:“因方才偶遇小鹿姑姑,一时起了兴致,便同她试了试下这夏州传过来的拨霞供。”
赵踞道:“朕只以为她是个不懂规矩的,没想到你也跟着发了疯。”
颜如璋笑道:“本来也想约皇上的,只怕皇上不得闲。小鹿姑姑最懂皇上心意,所以先叫她来试试看好不好,若是好的话,也可以献给皇上。”
赵踞看他笑意晏晏,全无什么心虚之色,又看仙草,却见她抿着嘴低着头,却时不时地偷看自己,两只眼睛乌溜溜地,脸颊却带些奇异的晕红。
听说濯缨老人身亡,他心急如焚,急yu要见到人,不料她却在这里逍遥快活。
赵踞冷笑道:“是啊,她当然最懂朕的心意。”走了几步来到仙草跟前,突然又嗅到她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赵踞窒息,心跳都要停了,低低喝道:“还不给朕滚回去。”
仙草方才起的太急,这会儿已经有些头晕,给赵踞呵斥,屈膝便要答应。
不料天晕地旋,整个人竟往前栽倒。
赵踞猝不及防,她已经向着自己撞了过来。
赵踞一怔之下,抬手向她身上圈了过去,竟下意识地将人抱了个满怀。
颜如璋在旁边本想出手扶住,只可惜迟了一步。
赵踞将仙草抱了抱,本想将她推开的,但那毛茸茸的发丝撩在颈间,又嗅到她身上奇异的甜香,皇帝居然情不自禁地,将人打横抱入怀中。
至此刻,颜如璋也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赵踞不再看他,将仙草抱着,转身迈步出亭子去了。
身后颜如璋随着走出了一步,目送皇帝抱着仙草远去。
满目冷雨翻飞,御花园中,一把油纸伞缓缓靠近。
纸伞微微斜倾,伞下的人抬头看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颜如璋对上那双水汽濛濛的眸子:“我自然知道。”
伞下的人轻声道:“你若真的知道,就该离她远些。”
颜如璋一笑,垂了眼皮。
那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再说话,只转身悄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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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踞将仙草抱着,大步流星回到了乾清宫。
宫内,雪茶正尽忠职守地守着那暖炉,在看管颜珮儿送来的汤yào。
蓦地听见脚步声,忙站起身来,回头却见皇帝湿淋淋地抱着仙草,当下大惊。
才要问话,却又给赵踞慑人的目光bi退。
其他宫人们见状,也都瑟瑟地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皇帝抱着仙草来到了内殿,本要把她扔在地上,但是那琉璃地面何其结实,只怕要跌死了她。
虽然皇帝杀人的心都有了,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