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但是仙草却睡意全无。
一是因为自己父亲的身份,二却是因为袁琪人虽睡着,但轻轻地打着酣,在仙草耳畔此起彼伏,让她更加无法安眠了。
仙草听了半晌,终于忍无可忍地披衣起身。
她走到门口,徘徊片刻,终于开了门。
夜深了,走廊上静悄悄的,并无人影,仙草迈步出门,往徐慈的房间走去。
将到之时,却见徐慈房中灯光闪烁,仙草一怔,下意识地将身体贴在窗户旁边。
此刻,里头有脚步声响,竟是向着门口走来,仙草正yu先跑回去,却听里头徐慈的声音道:“此事你不用管,我心中有数。”
另一人压低嗓子:“少主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毕竟咱们才出荷城,宫内的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追上了,难道跟她一点儿干系都没有?且皇帝对她的态度很奇怪,倘若真的是皇帝安chā的棋子呢?咱们这次去蜀中的目的若是给她发现了,或许再告诉了皇帝,那么咱们恐怕……还会连累到……”
徐慈道:“你不必说了,我自然知道。”
夜深,两人说话的声音虽低,但毕竟一门之隔,若隐若现,有些只言片语落在仙草耳中。
仙草本是要躲开,可无意中听了这些,整个人怔怔地立在了原地。
偏此刻房门打开,走出来的却是老胡。
老胡一抬头看见仙草近在咫尺,陡然色变。
徐慈察觉不妥,出门转头,见她披衣立在跟前,徐慈喉头一动,对老胡道:“你先回去。”
老胡皱皱眉,不太友善地看了仙草一眼,终于转身去了。
徐慈对上仙草的目光,就知道她已经听见了:“你过来。”
这次仙草有些挪不动步。
徐慈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腕子将她拉到房中,关了门。
“你都听见了?”
半晌,仙草才一点头。
徐慈垂了眼皮,顷刻道:“我想阿琪已经告诉你我的身份了吧。”
仙草又一点头。
徐慈道:“那好,我便都跟你说实话,这次我去蜀中……”
“别说了!”仙草举手捂住耳朵,“我不要听。”
徐慈盯着她。
仙草闭了闭双眼,却又缓缓放下手,她小声道:“我听说……原先清流社跟在蜀中的邺王殿下jiāo从甚密。”
徐慈微震。
仙草说道:“哥哥之前提起皇上的时候,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口吻。难不成……”
她不太想面对这个事实,但是加上自己方才所听见的那番话,她不承认恐怕也不行了。
徐慈意外之余,一笑道:“你果然聪明,阿悯把你……”
仙草不等他说完便叫道:“不要再提阿悯把我教的怎么样,我就是阿悯!”
徐慈的脸色也变了,他呵斥:“我告诉过你别再胡说这些荒唐不羁的话!”
仙草咽了口唾沫,昂首看他:“我没有胡说,我认得哥哥的字,小鹿再聪明,也不可能只凭半个字就能认出你的笔迹,你难道不明白?还有我做的菜,哥哥你该尝过了,没有人会像是我一样在菜里加花椒,因为你吃了花椒脸上会发yǎng出红斑,白天我只是加了一点点,因为我不想你受苦!”
徐慈倒退一步。
仙草做的那清炒时蔬,他的确是尝过了,也尝出了里头有花椒的味道,幸而只吃了一小块,所以并没有起反应。
但是他仍是过不了心中那一关:面前站着的人的脸、身形,明明跟徐悯没有任何的相似,徐悯明明死了。
胡大哥临去的话在耳畔响起,徐慈眼神变得锐利:“我叫你住嘴!”
仙草眼中泪光闪烁。
徐慈咬牙道:“就算赐死阿悯的旨意不是皇帝亲自所下,阿悯毕竟也因他们而死。而你……你竟敢冒出来说你是阿悯,你有什么意图?是想让我相信你是阿悯,你没有死,让我不再痛恨皇帝母子?”
仙草后退:她只顾因为兄妹相逢相处而喜不自禁,却再也想不到徐慈的心里居然埋着这样的秘密,竟是……这样的心思。
徐慈眼睛泛红,紧紧地盯着仙草道:“如果你真是阿悯,你就该知道,父亲是因为昏庸的先帝郁郁而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