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承认了就是,就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罢了。
但是就在心意松动的时候,心底却突然又浮现仙草的脸,那样带笑的眉眼,透着淡然笃定。
仙草所做的事她自然不能赞同,但是仙草的为人手段,罗红yào却从来信服,乃至到死心塌地的地步。
她不相信的是——仙草做这件事会留下破绽,会这么快让皇帝发现。
所以罗红yào在那一瞬间做出了一个让自己庆幸不已的选择。
而仙草显然跟她心意相通。
所以罗红yào喜极而泣。
就在罗红yào跟仙草退下后,雪茶问赵踞:“皇上,您莫非是怀疑御花园的事儿跟鹿仙草有关?”
赵踞轻描淡写地:“朕说了吗?”
雪茶嘀咕道:“您是没说,但是您……”
他的做法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雪茶再笨也看了出来,方才皇帝在诈仙草。
赵踞道:“那朕问你,你不觉着蹊跷吗?好好地乌鸦怎会啄人,且专向着朱太妃给充媛?”
雪茶当然知道皇帝指的什么:朱冰清最针对罗红yào跟鹿仙草,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雪茶想了想,不服地昂头道:“可奴婢听说,是因为朱充媛当初给太后娘娘弄那凤冠,拔了三千只翠鸟毛儿才遭的报应。”
赵踞哼道:“报应?若世间这么多报应,就不该有恶人了。”
雪茶嘟着嘴:“可是皇上您怀疑鹿仙草做的?这也太离谱了,那个丫头出名的蠢笨……”
“那是以前!”赵踞冷笑,“现在的她,你还敢说她蠢笨吗?”
雪茶生生地吞了口唾沫:这的确不敢。
赵踞又看着那空了一半儿的点心盘子:“只不过这个人变得太可怕了。谈吐,心机,行为……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雪茶瞥他一眼,心里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说:“就算她比先前聪明了些,但是那些老鸹子在天上飞,她又不会鸟语,又不会通神,怎么能指挥它们咬人呢?”
“是啊,匪夷所思,”赵踞终于选了一块儿芙蓉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也并没有特别好吃,皇帝将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皱皱眉道:“许是朕多心吧。”
眼角的余光瞄过桌面:整齐的御笔,纸镇,折子……似乎一切如常。
可皇帝突然觉着异样。
赵踞慢慢地起身,凑近了看自己的那只小号紫毫。
***
宝琳宫。
当夜,罗红yào拉着仙草,定要她陪着自己睡。仙草从来不习惯跟人同床共枕,可实在挨不过罗红yào的苦求,只得答应了她。
但是过了子时,两个人却都没有睡意,仙草听到罗红yào呼吸一会儿急促,一会儿平缓,且又翻来覆去的,她就悄悄地往外挪了挪,假装睡着的,一动不动。
她虽然能镇定,罗红yào却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她拉住仙草的手臂,轻轻一摇:“你没有睡着是不是?”
仙草起初不答应,罗红yào几乎爬到她肩头了,呼吸近在耳畔,那湿润的气息让仙草毛骨悚然,于是忙“嗯”了声:“昭仪有什么事吗?”
罗红yào听她答应,忙翻身起来,扶着她肩头悄悄地问:“先前在乾清宫,你为什么那样回答皇上,你……是不是猜到了皇上曾问过我?你就那么确信我没有告诉皇上真相吗?”
仙草本背对着她,此刻就翻了个身,低声道:“我也只是赌一把而已。我猜,皇上虽然用了点手段,但昭仪不至于就扛不住。”
暗影中,罗红yào眼睛红红的:“你、这么相信我?”
仙草微笑:“昭仪若不是也信我,又怎会大胆抗命?”
罗红yào当然相信仙草,但是却不敢相信……仙草也相信自己。
泪光涌动,罗红yào忍着抽泣之意:“我先前对你说了那些话,我也很后悔,你那么做,想来也是为了我……我很不该……”
“不,”仙草拦住她,“昭仪你说的对。我离开宝琳宫,不是因为气你说的那些话,只是气我自己。”
“你自己?”罗红yào擦擦眼泪,疑惑地问。
仙草道:“是啊,不是每个人都像是昭仪你的心地一样,就像是我,我永远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