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奕追问:“哪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你也要计较?”
秦生推了推他,发现压根推不动,自己又有点像欲拒还迎。
“外面站着的那位呢?”
“她是我同事……”
楚辞奕悠悠道:“顾佑也是你同学。”
不知想起了什么,秦生恼羞成怒:“你怎么又提他——”
顾佑是他大学时期的学长,一个社团的,温柔亲和,高大俊朗,总拿当他弟弟照顾。
楚辞奕偏觉得这男人不怀好意,便寻准时机,故意把秦生抱到学生会大楼的天台上折腾,果不其然,被采景的顾佑撞见了。
秦生全身裹着楚辞奕的西装,只露出滚烫含泪的小脸,却足够带有视觉冲击了。
第二天顾佑便退出社团,跟消失了似的,再也没见过面。
“他要是正常,会一直盯着你屁股看?”
……顾佑盯着他的屁股看?
当时相处的细节早已经模模糊糊,就连长相,印象里也只剩下一个隐约的轮廓。
秦生半信半疑:“……你别以己度人。”
“你在暗喻我思想龌龊?”楚辞奕侧首睨着,扯过他纤细的手腕,危险的视线一点一点地,从上往下扫:“你是我的人,我用哪种眼神看你,他就用哪一种,他想不想上你——我感觉不出来?”
两人紧紧挨着,距离暧昧,几乎没有间隙,温热的呼吸打在鼻翼上,有些微微的痒,就算他声音压得极底,犹如清风抚过,但里面的侵占意半分不少。
脊背到头皮都是麻的。
明明会这样看他的,只有楚辞奕一人。
秦生撇开脸,缩着身体往后挪了挪。
“……你在外面受了气,少回来拿我当出气筒。”
“我哪里舍得。”楚辞奕怔了怔,低低地笑了下,伸手触摸眼前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受气了?”
他喜欢这样近距离地打量秦生。
不管如何伪装,或者只是细微的、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情绪,秦生那清澈地、犹如狐狸一般狭长的眼睛,总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他看透。
——他的心情确实被父亲和大哥搅合得一团糟。
又恰逢秦生和女同事亲近,反应比平时大了点。
倒不是偏怒,因为这小家伙本身就很能惹桃花债。
“叫我一声老公——”楚辞奕呼出的气几乎能包裹住他的耳垂:“我就不跟你计较。”
他明显在乘人之危……
秦生气极。
唐晓曦焦灼地在车外等待。
秦生坐进去时,她本想跟着一起,迎面便被冰冷的目光震在原地。
——司机,在瞪她吗?
没了伞,大颗大颗的雨滴落在唐晓曦的身上,冷风一吹,不禁打了好几个喷嚏。
车厢里呢喃着,听不清楚,好像在吵架。
又好像不是,唐晓曦觉得怪异,但说不上来。
吵着吵着,秦生的耳垂都红得滴血了。
“我不要——”
他往车窗的方向后退。
楚辞奕像一头贪婪的狼,永无止境索要东西。
这样亲密、毫无保留的话,喊得时间久了就像渗进骨髓里的毒/药,在他记忆打上印烙,再想抽离便痛不欲生,秦生把身体都给了,只剩下一颗心了。
他却想方设法地挖这颗心。
“真的不要?”楚辞奕对他了如指掌,抵上了额头,再离得近些,便能亲上了。
一旦亲上,他们的关系就会暴露。
唐晓曦的态度可能变得跟徐校长一般无二,表面毕恭毕敬,内心鄙夷蔑视。
“反正我就是玩具。”
秦生被逼得难受,垂下眼帘,涌起淡淡的雾气:“你想怎么样都行。”
声音哼哼唧唧带着小小的奶音,楚辞奕见他的表情,像真生了气。
“我没说你是玩具。”
“你就是这意思。”
明知道他脸皮薄,还故意让顾佑在天台上撞见。
秦生没有忘记曾经谦和,眉眼温和的学长流露出的神色,震惊、失落,不敢置信,失魂落魄地杵在原地,回过神来便转身就跑。
“以前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三四年前,楚辞奕还没那么在意秦生的喜怒哀乐。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如今养着养着养出了感情,自然舍不得他真出糗。
“不在她面前动你了,好不好?”
“你本来就答应过我的。”秦生蓦地抬眸,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昨天碰到杨欣霖的时候,你也没有遵守,你就当耳旁风——”
楚辞奕觉着他手凉,便放进掌心里捂着。
他保证道:“宝宝,下次不会了。”
淅淅沥沥的雨天是挺冷的。
十指连着心窝,暖洋洋倒不觉得难受。
“哼。”秦生牵起嘴角轻嗤,没用力抽去。
楚辞奕知道有救,仰首,对唐晓曦勾勒出一抹绅士虚假的浅笑:“怎么还站在外面?快进来吧。”
擦脸擦挂在眼帘上的雨珠,唐晓曦晃了神,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好像先前布满寒霜的眼神从来不曾出现一般。
迅速钻进车厢,唐晓曦下意识放低姿态:“谢谢,谢谢你……”
说完才感觉到不对,对方只是个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