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出门跟何之洲吃饭,遵照医嘱吃了些清淡的,何之洲开车把他送回家。
“明天让珊珊把车给你送过来。”何之洲说。
游屿站在电梯间,看着何之洲帮自己按下向上的按钮,沉默片刻说就送到这吧。
“家里有米吗?”何之洲问。
游屿摇头。
“一会我买点,送上来。”何之洲说,“家里什么都没有,胃病又要好好养着,别总吃外卖。”
“以前国外还能照顾你,回国事多,胃病这么重也有我的责任。”
“不是。”游屿叹道。
公司总要应酬,“之洲,我累了,明天再说。”
“叮咚。”电梯到达。
何之洲看着游屿走进去,游屿冲他挥挥手,白炽灯下,他的面色显得苍白,身形更是单薄地跟纸似的。
何之洲欲言又止,电梯自动关闭。
买房时游屿游屿选了三环靠江的位置,房价很高,但还在承受范围。舒少媛得知他要自立门户,给他垫了些钱,再加上他这几年的积蓄,每个月房贷也不是很多,日子过得倒还挺好。
只是买车后手头紧张,不过也就紧张这几个月,年底公司分红,自己投资的基金,收益全部到账第二年又是个轻松惬意适宜旅行的好时候。
他站在冰箱前,开着冰箱门想了想,用手机下单新鲜蔬果,一小时后货到存入冰箱。
哈密瓜果香诱人,他切了几块放在碗里坐在露台边看电视剧边吃水果。
晚风拂面,他靠在摇椅里仔细回忆一天里发生的所有事。一切都在计划中,也有游离在预料外的。
“薄。”
“覃。”
“桉。”
他唇齿间弥漫着甜腻的味道,轻轻念出这个好几年都没再想起的名字。
想着想着忽然笑出声,原本以为不会再见了。隔行如隔山,怎么地球这么小。从原点开始走,只要一路走下去就能够回到最初的位置吗?
“都是成年人了,没那么难舍难分吧。”游屿歪着脑袋想。
这几年自己也确实喜欢过人,分手利落,但也失落了好久,对方结婚那天他跑去何之洲家深夜买醉。
写着薄覃桉手机号码的名片就放在吧台,他光着脚去拿。
……
“嗡嗡嗡。”
薄覃桉今日上夜班,刚与同事交接结束,手机振动。
“谢谢薄主任把我的车送到公司,突然有事被老板叫走实在不好意思,改日请您吃饭,还请您多包涵。”
住院部到了熄灯的时候,楼道里的灯也关了不少,只留下必要照明的。薄覃桉戴着银框眼镜,手机的光倒映在眼镜上,以及隐藏在阴影的侧脸。
他抿唇。
“短信来啦,短信来啦。”
游屿有在洗澡时听歌的习惯,摇滚日语忽然被打断,他好奇地擦干手去拿架在台子上的手机。
点开信息页面,他愣了下。
来自于陌生号码的回信。
“改天是哪天?”
第六十九章
“活这么久,外交辞令也看不懂吗?”游屿一想到自己要跟薄覃桉共同进餐就觉得头皮发麻无法想象,骂骂咧咧放下手机重新躺回浴缸。
疾控中心这些人的办公机构在本市,但团队里的医生代表不在,薄覃桉他不回自己的医院吗?
翌日,日上三竿游屿才睡眼惺忪站在厨房煮面。趁水煮开时洗漱干净,顺手打开电脑,登录自己约稿的邮箱查收插画委托。
他完成速度快,质量高,甲方大多都是合作过很多次,互相了解,省了许多摩擦。
昨晚游屿没回薄覃桉,薄覃桉那话当真把他逼得不得不请。简单吃过午饭后,坐在窗台边晒太阳,直接打电话给薄覃桉。
薄覃桉那边响了许久,才接起。
“您好,薄主任。”游屿说。
“游屿?”
“是我。您什么时候有空,饭馆随您挑。”他开门见山。
那边悉悉索索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紧接着有人问薄覃桉这个病人该怎么治疗,是收着还是劝送其他医院就诊。
游屿想了下,道:“既然您已经回医院工作,那么我们等下次展示……”
“今天。”薄覃桉打断他,“我今天有空。”
游屿皱眉,今天?
“不过今天晚上有手术,我们下午四点见面。”
薄覃桉说了餐厅个地址,游屿顺手一查,离自己远得很,他笑了下说:“主任,找个近点的吧,我车没开回家。”
“如果您实在想吃,不如劳驾接我。”他话音一转。
“可以。”薄覃桉说。
与薄覃桉敲定后,游屿挂了电话,转头给何之洲又打过去。这个点,何之洲应该在午休,不过这人也不爱午睡。
“醒了?”何之洲问。
“醒了。”游屿打开窗户,下巴放在窗沿,任由风吹着脸,“车什么时候送过来?”
“现在要吗?”
“不要。”游屿想了想,问何之洲觉得自己这人怎么样。
何之洲从没在游屿这听到需要自个评价的话,一时间新奇,笑着问他吃错什么药。游屿吊着眼,看到楼下的行人跟蚂蚁似的。
听物业那边说,前几天有个人从对楼楼顶半夜跳下去,一般血溅到地上,另一半正好一滴不落全都扑在外卖员锁好的摩托车上。正好有人半夜回家,被吓得半死,报警后晕死在楼口,救护车来了,活人尸体都带走。新闻上没报道半个字,大概是这边的房地产商花钱压下去,怕新开的楼盘再没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