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您误会,我特别说明。”游屿抬头望了下窗外,“薄医生和我妈妈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看我可怜帮助我的医生。”
“我妈妈找的那个另一半比他可年轻多了。”
说这么多,游屿只想告诉方远,几十年过去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没必要为了执着的事情而改变现状。
所有人都生活地安稳,再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太累了,单听字面意思都让人觉得疲惫。
他不在乎舒少媛到底为何抛弃方家带自己走,他对放方远毫无感情,依然是那句冰凉显示的话。
“虽然人和人的感情相通,但并不感同身受。”
“您的煎熬我不懂,您的思念我不懂,您如果想给予我父爱……我想也没有必要。”
游屿吸吸鼻子,他此刻平静地让自己都感到可怕。
他站起来郑重其事道:“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作为被母亲养育长大的儿子,我都希望无论什么时候您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这些话让游屿自己都觉得没良心,他甚至不敢看方远的脸,可他必须要说,不得不讲。
绝情也好,被唾骂也罢,他是舒少媛一手养育,无论如何那都是自己的妈妈。
“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联系,如果有我能帮到您的事,您可以联系我。”游屿轻声,“但我希望您不要再找到我家门前。”
被方远刺激过一次,再被方志材加以催化,游屿现在根本不敢回家一个人住。这几个月都是在跟薄邵意同进出,薄邵意吊儿郎当但很可靠。有时游屿做噩梦,第二天早上便能看到薄邵意抱着枕头跟自己盖一床被子。
本该自己一个人承受的孤独忽然有人分担,这份温暖他永远铭记于心。
恨舒少媛吗?
恨,但人的感情始终伴随着自我矛盾。
游屿想不清楚便不再想了,今年才十八岁想那么多老得快。
言尽于此,游屿静静等待方远回应。
方远双手放在膝盖上,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他将手中的橘子都吃完后长叹一声问游屿:“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
“你妈妈那么偏执的一个人,还能养出你这么一个好儿子是上天给的福气。”
他搓了搓手,从上衣兜里拿出药,放在嘴里咀嚼,就那么生吞下去。
游屿立即转身去拿水,才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方远的声音。
“但有一点我不明白。”
“请讲。”杯子的水已经变凉,再添上一点正好是适口的温度。
“你也很善良,但所有善良都得付出代价。”
“游屿,如果站在陌生人的角度,薄医生对你是不错。”
“但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你有想过薄医生为什么对你这么上心吗?”
游屿张了张嘴,没回答,他将水放在方远手中,看着方远将其它药吃完。
“今天怎么这么冷!小屿快过来尝尝这个冻柿子!”方奶奶边进门便道,看到游屿与方远坐在一起,高兴道:“父子聊什么?快坐过来我也听听。”
“游屿,奶奶叫你。”
大脑一片空白中,游屿猛地被薄覃桉的声音唤醒,他连忙转身说:“就来。”
他连忙走过去,方奶奶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这。”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方远与薄覃桉对视,薄覃桉对方远礼貌性示意了下,方远并未回以他友善的笑容,反而是眸色沉沉,毫无刚才听游屿讲故事的柔和。
游屿没吃过冻柿子,觉得新奇,虽然味道不合自己口味,但仍旧在方奶奶的期待下足足吃了三颗。
饭桌上被不断塞肉,睡前又吃了那么多柿子,乡下人睡得总是比城市早,八点半坐在床上时游屿捂着肚子揉来揉去。
他发消息给隔壁房间住着的薄覃桉说:“我今天好像吃得太多了。”
薄覃桉没回复,游屿等了好久也没等到,看傅刑游戏在线便敲他一起联机打游戏。
傅刑问游屿新家怎么样?
游屿叹道:“对我太好。”
“有点不知道怎么拒绝吗?”傅刑果然最懂游屿第一人。
倒也不是,游屿想了想说:“不太想掺和他和我妈的故事。”
第四十九章
游屿想怎么做,傅刑稍微能懂一些,站在朋友的角度上他自然支持他所有的决定,但站在外人的角度,他说:“回血!给我个治愈!”
游屿立即操纵角色为傅刑加满生命点。
傅刑想了想道;“我没立场劝你,不过希望你能慎重思考。”
游屿用气声笑了下,傅刑无奈道:“你别笑。”
“你死了。”游屿又道。
话音刚落,果然傅刑的游戏头像一黑,手机那头边传来一声哀嚎。
傅刑最近压力也挺大,只陪游屿玩三局便下线休息。游屿不认床,但只要一想到现在是在方家便觉得难以入睡。床褥稍微有些潮,他睁着眼平躺在床上,手机关闭网络就放在离他脸一寸处。
与早睡对应的是早起,翌日凌晨五点时游屿便听到了响亮的鸡叫声。方家没养鸡,能听得这么清晰大概是邻家。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无数城市人倾向回归田园都是向往那一份难得的安逸宁静,但真正想要回归的没几人。能够讲出希望在农家生活的,大多都是在繁华地带商业街内,拥有窗明几净独立办公室,挥手间几百万甚至几千万项目到手的商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