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挽住了胳膊,紧随其后得是一道娇俏的女声:“外祖母,母亲知道您要回来,心里可高兴了。前些日子我们还想着,您什么时候到,我和母亲一起去码头接您呢。”
眼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外孙女,又见她双目盈盈,透着股子娇俏。
李老夫人这些日子憋在心中的气倒是消了些,她原本的确是打算早些递信给崔柔,这样她一下船就能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可哪里想到还在船上的就得了长岂递来的信,说是王家竟然抬了那个女人进门。
偏偏还是自己这个蠢女儿做得主。
她心里恼着,索xing让船只又快了些,也没同崔柔说,只在码头由自己的儿媳和孙女接到后,便径直乘了马车来王家了。
她是想着悄无声息得过来,看看王家到底是怎么在折腾她的女儿。没想到这一路过来,竟然又听到了一桩事,越走,心中的气便越甚,索xing一路黑着脸过来,又觉得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知说,心中自然也有些恼她了。
可恼怒崔柔是一回事,自己外孙女的情却不能不卖。
因此这会她心中的气虽然还是没全消,可声音到底还是温和了些:“好了,我知道你们母女俩孝顺,外头天冷,快进去。”
昨儿个才落了一场秋雨,这天也的确是越发冷了。
王珺也没说别的,只是弯着一双眼挽着人的胳膊往里头走去,而稍后一步的崔柔同谢文茵对望一眼,看见她眼中的无奈,便知道今日母亲过来是她一个人的意思了。
她不好说话,也只能无奈得摇了摇头,跟着她们的步子往里头走去。
等进了屋子。
丫鬟、婆子上完茶后就被明和打发出去了。
屋子里没一个伺候的人,崔柔便亲自奉了一盏茶递给李老夫人,柔声喊了她一声:“母亲”。
李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茶也没接。
后头还是王珺也帮着说了一句,李老夫人才接过茶,不过她也没喝,只是握在手中,待又过了一会才看着崔柔,淡淡说道:“这些年,我和你父亲只当你过得是太平日子,又想着王慎的为人,也从来不曾担心过。”
“可这回,若不是你兄长往家里递来了信。”
“我且问你,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等这话一落,眼见崔柔一直低头不语,李老夫人立时便沉了脸,没好气得说道:“我听说那个女人如今不仅进了门,前些日子还闹了事,往日你在家中做姑娘的时候,我便同你说过,我们崔家的姑娘可以吃苦却不能委屈求全,如今是怎么了?”
“你是觉得你老子娘都快死了,没人替你撑腰了?”
这话却是严重了,不仅是崔柔,就连王珺等人也都白了脸,纷纷起身说道“母亲切莫这么说”,便是说“祖母(外祖母)可不能胡说,您和祖父(外祖父)身子硬朗着呢。”
这么一通说下来,崔柔到底也只能开口。
“起初闹出事的时候,我念着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何况孩子无辜,再说婆婆的意思是冠个远方亲戚的身份也无人知道,我也就没说什么。”
“如今……”崔柔说到这的时候,想起近些日子发生的事,神色也有些不好,她把话一顿,低了头,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又继续说道:“我心里头气过怨过,也难受过,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自然不能当做没有。”
“何况也不过是个姨娘,纵然进府也碍不到什么。”
李老夫人耳听着这话却迟迟没有说话。
她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崔柔,以往每回见到女儿从长安回来,都能瞧见她眉梢眼角止不住的笑意,尤其是说起王慎的时候,那股子笑意更是掩不住的。可如今呢?那双眉梢眼角没有笑也没有怨,平平淡淡得好似在说一桩再寻常不过的事。
她是知道女儿和王慎的情的,若不是失望到极致,也不至于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想到这——
李老夫人是合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等把手中的茶盏置于一侧的茶几上,才又睁开眼看着崔柔沉声说道:“你做姑娘的时候,我从来没给你受过丝毫委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