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日子过得久了,倒也耽搁下来。
没想到竟在这寺中遇见他了。
温有拘在瞧见崔柔母女的时候,也是一愣,不过也就这一会功夫,他便重新挂了笑,举步朝她们走来。
崔柔和王珺身后的丫鬟,陡然瞧见他过来自是沉了脸,却是想上前拦住他的路,倒是崔柔在那一瞬的怔楞之后回过神来……这位温将军,或许如今该称为荣安侯,上回虽然只是在崔家匆匆一瞥也不曾说话。
可她还是记得这张脸的。
说到底,他也曾经救了哥哥一家,若是不碰见也就罢了,既然遇见了,这一声谢,却还是得说的。
因此她便伸手拦了明和几人上前。
而后在温有拘走到跟前的时候,便同人行了一道问安礼,口中是跟着一句:“荣安侯。”
温有拘见她低垂着头,礼数周到得行着礼,负在身后的指尖有一会竟忍不住逐一收紧起来,有这么一会功夫,他以为,她是认出他了。
可这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的念想罢了,时隔二十年,她又怎么可能认出他?想到这,他也只是温声说道:“夫人不必多礼,”
崔柔听出他话中的温和声音,越发觉得他不似寻常武将,不过这些只是心中的念头罢了,说出来的话,仍是温和而又客气的:“当日侯爷救了我哥哥一家,我还不曾与您道过谢,若有机会,下次我同我家夫君做东宴请侯爷一回。”
温有拘耳听着这话,负在身后的手却是又握紧了些。
这一回,他却没有松开,只是低着头看着人,问道:“夫人当真不认识在下了吗?”这话一落,察觉到她脸上的疑惑,以及身后几个丫鬟陡然变化的脸色,他却仍旧看着崔柔,说道:“元年的时候,夫人曾在金陵救过一个少年。”
“不知夫人可还有印象?”
第63章
温有拘这话一落,不管是崔柔,还是王珺都愣了下。
尤其是崔柔——
她原先正低着头,在听到这句话后,一时竟也顾不得什么,不自觉得抬了脸朝人看去。
元年,金陵?
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时隔多年,她怎么可能会记得那么遥远的事?
温有拘看着崔柔脸上迷茫的神色,心下一时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似是有些遗憾,又好似早已猜到一般,只是原先负在身后的手到底还是松了开来。是他痴了,时隔二十年,她怎么可能还会记得?
何况这二十年,她虽然没变多少,可他……却委实是变了许多。
当年遇见她的那会,正是他这人生中最落魄的时候,不过虽然心中遗憾,他的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很温和的与人说道:“当年金陵柳巷,夫人曾赠予我一袋银钱。”
若是先前——
崔柔还会以为这位荣安侯保不准是认错人了。
可在听到他说得如此细致又如此笃定的时候,她倒是也忍不住细细回想了一遍。
元嘉元年……
那么应该是在她十五岁时候的事了。
及笈之前,她的确是住在金陵城的,至于柳巷,那处多是商铺,做姑娘的时候,她倒是也常去,想到这,也不知怎得,她的脑中竟突然回响起一个片段。
那应该是元年冬日的时候,有一回她和丫鬟出门,刚走下马车便瞧见一个少年郎烂醉如泥得躺在墙角跟。那是个大雪天,地上的积雪都泛着银光,路上就连个摊贩都没有,而他衣不蔽体躺在那儿,若不是还有口气在,她只当他是死了。
她自幼跟随母亲施衣布粥,瞧见这幅模样,自是心有不忍。
原本是想留下一袋银子供人过冬,没想到刚让丫鬟把银子送到少年跟前,就见那个原本合着眼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紧跟着便是那袋银子被人扔了回来,靛青色的荷包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小窟窿,倒让崔柔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等抬头看去,便见那个原先躺着的少年郎已坐起身。
他背靠着墙壁,望着她的目光,冷冰冰得,唇角也带着些嘲讽:“你是在可怜我?”
那还是崔柔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
身侧丫鬟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自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