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爱哭了?”
王珺也不想哭的,可听着她这柔柔之语,想着昨日宫里的那些风言风语,她这眼泪就跟止不住一样往下掉。她紧抿着唇没说话,只是伸手覆在崔静闲替她擦拭眼泪的手背上,却是过了好一会功夫才哑着嗓音说道:“表姐,是我对不起你。”
倘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萧无珏也不会对秦王出手,那么表姐自然也不会出事。
崔静闲耳听着这话,眼中的笑意却没有减少半分,她仍低着头,手上动作柔和的替人擦拭着眼角的泪,等替人擦拭完才与人温声说道:“傻丫头,这与你没关系,合该是我命中有这样一劫。”
“既然是劫,那便是躲不过的。”
她这话说完是回握住王珺的手,跟着是又温和的一句:“娇娇你记住,这与他人无关,更与你无关,以后你莫再想这桩事了。”
她知道凭借娇娇的聪慧,自然是能够猜出昨日的不对劲。
可就如她所说,有些劫逃不掉,何况既然事情都已发生,那再去说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王珺眼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下却更是沉重了。
倘若是别的事也就罢了,可这涉及的是表姐的名声和姻缘,又哪里是一句“莫再想”就能真得不再想了的。
前世表姐的姻缘便不好。
她回到京后,原本是同一个世家的公子定了亲,哪里想到还没嫁进门,那位公子便病逝了。再后来,她是又许了一个武将,可那武将也在一场战役中为国捐躯了……经此一事后,也不知是谁在外头胡乱说道,只说表姐是个克夫的命格。
但凡是同谁家许了亲都落不得好。
时下最重这些命格之说,久而久之,纵然舅舅的官越做越大,却也无人再敢同表姐许亲。
再后来,萧无珏登基,表姐又和舅舅、舅母离开了长安,直到她死前,也没收到表姐嫁人的消息。
原本她还想着,今生舅母和母亲给表姐参详婚事的时候,一定要避开那家公子,她从来不信什么命格之说,哪里想到如今许亲的事还没个消息,却闹出了这样的事。只是这些话却不好说,因此她也只能问道:“舅舅可曾说起过要如何?”
以舅舅的xing子,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不过先前她来的时候也没碰见舅舅,看舅母的意思,倒像是舅舅把自己关在屋子。
崔静闲耳听着这话,便又柔柔笑了笑,她收回手,把帕子置于一侧,而后是取过茶盏饮了一口茶。
等到茶香四溢开来,她才同人说道:“父亲昨夜的确说了许多,可是我们都知道,纵然父亲说得再多,他也不能做什么。”
倘若昨日是别家的公子,父亲要讨个公道,自然是可以的。
可昨日在凉亭的是秦王,纵然父亲和陛下的关系再好,说到底他们这些人也只是臣下。身为臣下的,难不成还能去同天家要个说法?
王珺闻言,按在膝盖上的手便又收了起来,就连眼帘也忍不住垂下了些许。
崔静闲看着她这幅模样,便搁下手中的茶盏,而后是伸手握住她置于膝上的手,等她抬了脸,才又说道:“你呀,别再cāo心这些事了,这些事就由父亲他们去处置,左右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瞧瞧你眼下的青黑,若让熟悉你的人瞧见只怕是该吓一跳,等过会留在家中用了午膳便早些回去睡上一觉。”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伸手抚着王珺的脸,跟着是又很平静的一句:“过几日,就什么事都没了。”
她说话的时候,神情平静,就连嗓音也是没有变化的温和。
王珺任由她抚着脸,耳听着这一字一句,她的心中有满腹话要说,可话到喉间,却半句也说不出来……到最后,她也只能在崔静闲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
用完午膳。
王珺和崔柔才辞别了谢文茵等人。
刚坐上马车,崔柔看着脸色仍不算好的王珺便又叹了口气,她一面握着王珺的手,一面是同人柔声说道:“过会我要去一趟善慈坊,你杜家姐姐也在那处,可要过去同她说说话?”
倘若是以前,王珺自然是会应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