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在街道上快步走着,在走到卖花摊前,还是有意收敛了下自己的脚步,省得自己又把对方的花给踢翻了。
“姑娘。”
不过,顾程看昭离很明显在走神。
她在看着茶楼门口的一辆马车。
顾程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位姑娘,裹着披风,看起来慌里慌张的。
“你们认识?”顾程继续问。
“不认识。”昭离收回了目光。
那是她那天救下的姑娘。
“哦。”顾程被何诸叫来,不知道什么事,只说是有急事。
见昭离刚才看马车,此时又看茶楼的神情,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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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茶楼和那位姑娘很感兴趣?
“姑娘,有没有兴趣,到茶楼上一叙?”
“叙什么?我又不认识你。”昭离低头。
“就叙叙话本。”顾程刚才可看到她刚才脚边上的话本子了,那是他写的。
“啊?”
“我写的。”顾程指了指自己,他可喜欢看戏说戏编戏了。
昭离啊了一声,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其实,她对刚才那位姑娘更感兴趣,想知道自己救下的这位姑娘的情况。
“那,那好吧。我这就去。”昭离低头收拾花束。
顾程帮她收拾:“我请你吃茶点,这里的茶点可好吃了。”
满脸都是富家公子的无忧无虑。
二人上了楼。
何诸一看顾程身边跟着个人,先是一愣,后来打量了一下衣着,觉得就是个小人物,不重要,所以径直忽略了,大倒苦水:“麻烦了,我未婚妻找上门了。”
“你未婚妻?”顾程有些纳闷儿。
此时,那位姑娘哭着进来拜见,只是和刚才的衣服不一样了,披风也换了新的。
“我叫梅玉,和何郎早有婚约,现在,家中没落,我父亲三月前去世,上个月母亲积劳成疾也去世了,族里亲戚排挤暗算要吞并我家产,我只得拿了信物来找。谁知道,在路上碰到强盗,家丁死了,奶娘现在病着,我实在是走投无路。”
“你说你碰到了强盗。那强盗还要强暴你?”何诸一脸不耐烦。
“幸亏忽然狂风大作,那些强盗就都死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何诸用自己的扇子敲着桌子:“天降神异?”
“一定是山神老爷救了我。”
何诸无奈的哎呀一声,看着她,道:“我不信你,你路上遇到了强盗,还来找我?你丢了贞洁来找我?你是打算让我戴绿帽子?”
“喂。”顾程觉得这话有点难听了:“何公子,你也是开妓院的人,怎么这么迂腐。”
何诸反驳;“我迂腐?我怎么迂腐了?老婆和妓女能一样吗?”
顾程头顶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和一旁的昭离对视一眼,道:“为何你要把老婆和妓女类比?何况,就算她失身,也不是她的错啊,何兄,何必要这般?”
梅玉一听更加慌了,说:“你让我怎么证明啊。我当时确实糊里糊涂,以为逃不过一劫,结果睁开眼,强盗们就都死了。我们既然有婚约在身,而且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能诬陷我骗你,你明明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梅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诸依旧用折扇敲着桌子:“算了,你先跟我回去,算我做好事。”
顾程和昭离目送着他离去。
顾程连连摇头,昭离有点忧虑,小口啃着绿豆糕。
顾程道:“真是,见识了闹剧,我还以为何公子既然开妓院,就不会对女子那方面有所计较呢。”
昭离冷笑:“不计较是假的。换你你不计较吗?”
也就是顾程单纯,何诸花了心思和金钱同他来往,不然,就他开妓院的名声,还有谁和他玩到一处。
顾程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把碗碟往她跟前推了推,道:“多吃点,这里的莲花酥很好吃,玫瑰糕也好吃。”
昭离点头,吃得停不下来。
而这个时候的三三,也正在山中同龙木走在山路上,手里拿着莲花酥吃着,嘴角带着渣。
强盗暴毙的现场已经被清理,所以除了血迹并无其他。
龙木俯下身,摸了摸血迹,道:“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救人。”
三三道:“谁啊?”
龙木:“是尸妖。”
三三:“嗯……在变成尸妖之前,她肯定也是个人吧。”
昭离吃了糕点,顾程又给她打包了一份,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昭离道。
经过这谈话,昭离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虽然是个纨绔公子,但是心地还算善良。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昭离朝着他嫣然一笑。
糕点是甜的,她好久都没有吃过甜的糕点了。
回到乱葬岗上,红裳坐在树枝上,道:“你多管闲事了?”
“我,我只是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你这样,才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我……我没有办法视而不见。”昭离皱紧眉头:“你别忘记了,我们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句话,红裳睁大了眼睛:“我忘不了。”
他们没有梅玉那样幸运,被强盗掳来糟蹋至死之后就被抛弃在了乱葬岗,怨气不散所以才能成为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