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不想让这样软弱的自己暴露在相公面前,手帕一抖,按在了眼角,想要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
没成想林时恒一眼瞧见她,立刻满眼心疼的到了她身边,“娘子怎么又哭起来了?我不是说了吗?如今家里没钱只是暂时的,等到以后,我定会赚钱回来,快别哭了,岳父还在呢。”
李兰兰一愣,相公不是拿了银子回来吗?
下一秒,她转过弯来。
心念一转抬起头,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了满面。
这次压根用不上大蒜,因为之前心里的委屈,都是实打实的泪。
可怜兮兮道:“只是见了爹,一时没有忍住。”
林时恒跟着叹口气,望向呆愣的李父:“叫岳父还笑话了,我家境贫困,倒是让兰兰吃了不少委屈,虽说她不怨我,但也总免不了掉几滴眼泪。”
两人这一唱一和,让李父有些懵了。
他呆呆道:“你们没钱了?可兰兰头上这发簪……”
“诶……”
青衣书生无奈摇头:“还不是这举人名头,兰兰好歹也是举人娘子了,若是还像是之前一样没首饰,我在县中也要叫人嗤笑,只能咬牙买了金簪,好图个体面,实际上,家中已然无钱了。”
李兰兰配合的发出啜泣声,低头擦泪道:“之前倒是有人来送礼,可我们也不认得人家,相公又不在家,没法子,只能将礼退回去,如今,我们连办宴席的钱都没了。”
李父不懂这些,见女儿女婿说的这样可怜,连忙道:“那就算了,我们日子也还能过的下去,倒是你们,不如我明日挑些粮食来?”
“不必了。”
林时恒一脸的哀伤:“多谢岳父好意了,缺钱了就要自己赚,哪有找别人救济的道理,又不是断了胳膊腿,或者连一顿饭都吃不上了,那得有多大的脸才能开这个口。”
李父一怔,脸bào红起来。
他不就是这样吗?
林时恒这话说得像是在骂他,可方才他又没听到李父与李兰兰的对话,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李父在心底安慰了自己,却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惦记着张寡fu的嘱托,勉强撑着没走,红着脸喃喃道:“时恒,爹还有件事求你,那个,兰兰弟弟聪明得很,你看能不能教他读书,以后让他也考个功名。”
青衣书生答应的十分痛快。
“好说!兰兰弟弟便是我的弟弟,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李父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着林时恒用着疑惑的语气问道:“只是,我记得兰兰是独女……”
他又尴尬起来,一大把年纪了,再娶还得了个继子总是不好说出口的,“你去赶考了不知道,我又娶了媳fu,这孩子是她带过来的。”
好在林时恒听了之后没露出奇怪神色,而是很淡定的点点头,“那是该恭喜岳父,只不知是哪家的。”
“河东村的张家,那孩子叫周元,还没来得及改姓,等过段时间我就去带他改姓李……”
李父话还未说完,便见从进了屋开始就一直对着自己恭恭敬敬的女婿脸一变。
“周元?可是我与兰兰成婚那天,来岳父家的孩子?”
他这么一提,李父也想起来那天的场景,点了点头:“对,就是这孩子,最是个孝顺的,当日是他nǎinǎi病了,巴巴的就跑来找我。”
看他那神色,对这个孩子倒是十分满意。
林时恒却撕下了温和的笑,冷冷道:“若是周元的话,恐怕小婿无能为力了。”
见李父一脸 茫然,他又是一声冷笑:“当日兰兰出嫁,该岳父背她到村口,那孩子却不顾这一茬,执意要拉岳父离开,可见其品行不佳,岳父还是另请高明吧。”
李父也想起来当天的情况,呐呐道:“当时……不是情况紧急吗?”
“那日也有其他人好心说要与周元一同回去将他nǎinǎi送去医馆,他却执意不肯,必须要岳父去,全然不顾那日是兰兰出嫁之日,他这样做,不光让兰兰成了笑话,还让其他人觉得岳父是个冷漠无情眼里没有亲女儿的人,岳父帮他们良多,他却如此待您与兰兰,如此不仁不义的行径,还有什么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