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并且地方大,足够给他腾出空间来折腾他的那辆赚钱用的小车。
最重要的是,到了城里住就代表着要重新开始新的人脉,王轩攒的第一笔钱就拿去学了手语,可他会手语,不代表别人会,没人耐烦一个哑巴比划的是什么意思,要是再碰上不好相处的邻居,会浪费很多不必要的时间。
在这里就不一样了,邻居们都是一些为了生活疲于奔命的人,王轩在这里住的时间长,对他们都很熟悉,虽然偶尔也会来几个让他觉得烦躁的邻居,比如说和他一样住在一楼的隔壁。
那是个流浪卖唱的,每天不分早晚的抱着他的破吉他又是自弹自唱,也许这份才华足够让他在外面赚到能够吃饱饭的钱,可对于压根不会欣赏音乐的王轩来说,这就是扰民。
可他不管投诉多少次,这人都厚着脸皮,当面答应的好好的不在晚上休息时间唱歌,下一次还是照旧唱,而他们那个看见钱就双眼放光的房东也只会糊稀泥,生怕自己没调节好,这为数不多的租客又要离开一个。
王轩是不会离开的,根据他的计算,在这里才是最省钱的方案,就算是他每天都要多花费三个小时在路上也没关系,沿路上照样可以做生意。
他是有钱的,这笔钱和上班党的积蓄来比也许有点少了,但对于他来说还是挺多的,摆小摊没有别人想的那么不赚钱,只要肯吃苦愿意各个学校门口跑跑,总能赚出生活的钱来。
这笔钱只要再攒攒,就足够王轩至少两年的生活费,这也是他为什么能一口拒绝掉公安说要带他去找亲生父母的原因。
他是有底气的,他自己可以赚钱,就算是苦了点,他也能靠着自己的本事生活,对于公安说的父母,王轩其实不怎么指望。
就如林时恒猜测的那样,他们这些八成都是残疾的孩子在组织解散之后虽然四散开各自生活,但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只要是在一座城市都有联系。
王轩亲眼见证了一个比他小两岁的,被砍断一条胳膊的孩子被父母找了来,那对夫妻到来之后先是抱着孩子一顿痛哭,在哭完之后,神情就尴尬了下来。
在这个孩子失踪的这段时间,他们很是伤心的寻找了一阵,亲戚都劝他们,孩子要找,但也要再生一个,万一这孩子找不到,以后他们年纪也大了,养老怎么办。
于是,这个断了一条胳膊瘦骨嶙峋的孩子面临的是一个三口之家,而他因为缺席了许久,始终融入不进去。
如果他是健康的,那还要好一些,可他是一个残疾人,十几岁的残疾人,代表着父母要负担起他的所有。
他是不用再为如何活下去发愁了,但代替的,是在父母心中无论如何都无法取代的对弟弟的爱,还有自己成为了家庭负担的痛苦感。
如果王轩是个自己赚不到钱的人,听说亲生父母来找,他肯定直接就跟着公安走了,都活不下去了,还在乎这乱七八糟的吗?
可他自己在赚钱,他也攒到了一笔钱,对于未来,王轩也有着完整的规划,而这些规划里,从没有出现过父母的身影。
又不是六七岁睡在潮湿充满臭味被子里,幻想着父母能够像是大英雄一样来接他回家的时候了,他有能力靠自己生活,就没必要再见那对父母。
见了面,看到他这副模样,哑巴,黑瘦,一手老茧,还会打架,恐怕脸上的泪水很快也会化为和上次那对父母一样的尴尬,最后,重逢的喜悦也会被如何安置他的烦躁盖过去。
想到这里,王轩拧紧眉,脸上显出了倔强的神色来。
就这样吧,互相知道对方就行了。
他现在这样子,和孤儿也没什么差别,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事。
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一点了,看到前方那如以前一样站着等自己回来的破烂小楼时,王轩疲惫的神色微微一松,推着车往前走的动作加快了一些。
一会回去了,他要先把小车清理一下,接着再接点水烧开,给自己擦擦澡,可能是因为幼年时一直睡在邋遢环境,王轩很注重个人卫生,每天就算是回来再怎么累,也绝对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