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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别!”
    她扑过去挡在时柏年身后,“爷爷,不要再打了!”
    时爷爷身强体壮,每一下都铆足了力量下手,她看着都痛!
    时锦程冷冷地握着手杖,看到她小声抱着时柏年的肩膀哭泣,面色依然波澜不惊。
    时柏年怕爷爷伤害到任臻,便推开了肩膀上的手,挡在她面前,侧脸向后低吼:“你走远点!”
    时锦程的黑眸闪了闪,他盯着时柏年,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时柏年垂下头,“对不起爷爷,孙子不孝。”
    时锦程失望地摇头,说:
    “一,你不诚实。二,你出卖朋友(丁正)!”
    “二十多年近三十载的养育之恩,也换不回你的良心!”
    时柏年双肩猛地一颤,他抬起头,看着时爷爷目光震痛恐慌,“您误会了爷爷!”
    ——
    安静。
    整个世界像是死了一样,没一点声响。
    始终走走停停,离爷爷走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任臻视线全模糊,她用手背擦掉眼泪,跑去柜子里拿医药箱到茶几上打开。
    她半跪在沙发上,手去摸时柏年的衣角,“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伤。”那三棍如果挨在她身上,她现在估计已经残废了。
    时柏年木着脸,一动不动。
    从爷爷走后他就一直这个样子,垂着头,呆滞地像是灵魂出窍。
    任臻推了推他,“你听话,让我看看你的伤,把衣服脱了。”
    时柏年像提线的木偶,双手抓住衣角,把衣服从头上脱了下来。
    时柏年光着上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地板发了一会呆,木然开口:“老婆,你说爷爷说的对吗?我真的是个白眼狼,是个不孝孙吗?”
    他没听见回应,正要回头,感觉自己肩膀上一凉,有液体扑簌扑簌落在他身上,身后传来轻轻的抽噎声。
    时柏年诧异地转过身,看见任臻握着云南白药喷雾剂,哭成了泪人。
    他抓起茶几上的小镜子,看向自己的后背,原来背上除了被手杖打过留下的淤青,还有一条五六厘米的伤口,触目惊心。
    看到她肩膀一抽一抽地盯着自己的伤口,就快要哭成了泪人。
    时柏年赶紧把衣服穿上,把人从沙发上一扯抱在自己大腿上。
    粗粝的指腹抹掉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就这点小伤你怎么还哭上了。”
    见她的眼泪像脱线的珠子,掉个不停,时柏年把人按在怀里,抓起袖子给她抹眼泪,低声诱哄着:“你还不知道吧,我腹部有一道十多厘米的刀口呢,肚子里少块脾脏都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这点伤对我来说就是挠痒痒,死不了。”
    “怎么还哭啊,你掉眼泪,我心疼。”
    “别哭了,再哭我就要哭了,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内容就在这几章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写到离婚。
    这章双更,算补上昨天的更新,大家假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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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头孢拉定
    明明该被安慰的人是他, 现在却反过来了。
    时柏年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少耐心,自从遇见了任臻, 倒是发觉他似乎多了点哄人的本事。
    “本来眼睛就肿着, 再哭就变成灯泡眼了, 丑。”
    任臻收声, 推开他的胸膛, 瞪他, “上药!”
    时柏年认命地点点头, 解开她手臂上的纱布,“上药上药。”
    “我说给你上药。”任臻抽了下胳膊,没抽动。
    她这伤是上山时被枯树枝刮蹭破的,一天过去伤口慢慢已经结了一层浅浅的红痂。
    时柏年没理她,扔掉解下来的纱布,抓了药箱翻找药粉, 给伤口消毒,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一会我给你缠了伤口,你去洗个澡, 晚了好好睡一觉,今天你太累了。”
    “你的伤。”
    “你自然跑不了。”时柏年把衣服掀起来, 背对着她, “给我上药。”起初他背对着她在笑,当目光落在刚刚爷爷坐过的位置上,脸上的笑顿时僵了。
    任臻小心翼翼拿棉签在他伤口周围涂抹碘伏, 轻轻吹着,“时柏年,你的伤口真的好深,要不要去打一针破伤风?”
    时柏年宽阔的背挺如松柏,不动如山。
    任臻推了推他,“跟你说话呢,用不用上医院一趟?”
    时柏年回神,捏住衣角把衣服扯下来遮住后背,神色已恢复如初,起身弯腰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打横抱起来往楼上走,“上,现在就上。”
    “诶诶诶,我自己可以走!”
    时柏年只当听不见。
    这样的姿势,让任臻不得不双手勾出他的脖子,两人亲密贴近,他的男性气息弥散到她鼻腔,莫名的安全感,就像昨晚在山上看到他的时候一样,一点也不怕了。
    她被时柏年撂在床上,高大的身影钻进浴室,浴缸里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
    任臻下床跟上去,靠在磨砂玻璃看他在浴室试水忙碌,不由想起刚刚爷爷临走前看她的眼神,两个星期过去了,离婚的事她迟迟没有跟时柏年提。
    虽然他们对话说的很隐晦,但她还是能听出时柏年应该是有事瞒着他们,所以爷爷才会动气打他,以至于上一次勒令她跟时柏年离婚。
    时柏年去海市到底是为谁?
    任臻百思不得其解。
    想起放在他抽屉里的协议书还在,同时又一股悲伤的情绪又席卷了她。
    任臻目光放空,木头一样立在门口。
    “时柏年。”她十分茫然地开口:“爷爷这么凶,不听他的话会怎么样啊?”
    时柏年放精油的动作一顿,攥紧了手心,“打到听话为止。”
    “那我要是不听他话呢?”
    时柏年看向她,“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任臻的心仿佛坠入冰窟窿里,她怔忪地感慨:“你跟爷爷性格简直南辕北辙,一点也不像。”
    闻言,时柏年转身,盯着她如冬雪的皓齿,目光呆滞了片刻,他笑了,却笑的比哭还难看,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她这话:“像就见了鬼。”
    任臻看到他这副样子,爷爷让他们离婚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时柏年情绪有些低落,他起身把毛巾塞给她,“你洗了澡早点睡吧。”
    从浴室出来,时柏年在卧室中央呆了片刻,一时肢体不协调,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听到身后的水声,他缓神,走出去,手要碰到自己卧室门把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缩了回去。
    面无表情在自己门前站了一会,时柏年突然转身下楼。
    从公寓楼出来,脸上微凉,他抬头,蒙蒙细雨如雾,又在下雨。
    他在马路上拦下一辆车,对方问去哪儿,报了地址,司机师傅说太远回绝了他,看着车子扬长而去,时柏年没放弃,又等了一会,直到遇到第三辆车,才愿意拉他上山。
    九点的南城夜晚道路华灯高照,时柏年靠在车里,看着窗外向后川流不息的车流,听司机问他怎么大晚上往山上跑。
    他没吭声,拿出手机给任臻发了一条消息,不过他的手机已经两天没有充电了,信息发出去手机很快没电,自动关机了。
    半个小时后,司机师傅把车子停在山腰,时柏年从钱夹里掏出一沓钱递过去,麻烦他在这里等他一会。
    下车的时候司机递给他一把伞,时柏年借着路灯的指引,走进墓园。
    一般晚上没人会来墓园,所以周围光线格外的黑,他沿着小路越走越暗,穿过一簇簇萱草花,在一块无字墓碑前停了下来。
    时柏年站在碑前愣怔着看了好一会,一阵冷风吹过,他才意识到什么,收起伞,慢慢在碑前跪了下来。
    他额头贴地,磕了三个响头。
    “妈,我来看你。”
    ……
    任臻从浴室出来,扯了毛巾把自己裹住,卧室空着没人,她换上睡衣,出来扬声叫时柏年的名字。
    走廊灯亮着,但没人回应,她上前两步,握住对面的门把手,往下一压,缓缓推开了门。
    打开灯,柔和的光线让她眯了眯眼,大床上床单被罩干净整洁,像是从来没睡过人。
    任臻向后看了一眼,确定他不在,才慢慢走进去,径直到他靠衣橱的床头柜跟前,拉开抽屉,里面那份文件果然还原封不动躺在里面。
    任臻吸了一口气,心情复杂的同时,她深深感觉到一股如释重负在心头轻下来。
    她把文件拿出来,悄悄藏进衣服,转身从他房间出来下楼,结果发现这人竟不在。
    任臻揉了揉脑袋,满客厅找手机,低低自语咕哝着:“嗯?手机,手机,我手机呢?”
    她在沙发底下找到掉进缝里的手机,打开看到他发来的短信说自己出去一趟,让她开着灯早点睡。
    任臻看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字,扯了扯嘴角,她坐在沙发上,咳嗽了两声,给他回短信问干嘛去了,等了有五分钟,没回。
    给他拨过去电话,听到关机的提示音,她才意识到可能是没电了。
    任臻靠在沙发上,慢慢拿出了衣服里的文件,她扔在一边,捞了一只靠枕躺下。
    手机这时叮咚一声,进来了一条消息。
    任臻立即抓起手机,微信界面有一个红色1,【慕君昊】通过《传承者》群聊申请加为好友。
    她脑子空白了几秒后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么个人来,是节目组的一个男嘉宾。
    任臻点了通过,慕君昊几乎是立即回了消息。
    【在干嘛?】
    任臻不太想跟他聊天,尤其是天已经黑了,都要到快睡觉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