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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的多久以前
    中年男人拿出一堆关于她和贺峥身份的法律文件介绍,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两份文件:“这里一份是贺先生的私人财产证明,一份是贺先生的遗嘱文件,只要贺先生签过字,顾小姐即刻会成为贺先生合法的财产继承人。”
    所有文件贺峥都已经过目,他用黑色墨水笔签下自己的名字,贺峥两个字铿锵有力。
    其实不用律师特地介绍,顾返早就将贺峥私人资产数目烂熟于心。
    离开大厦她仍然觉得像做梦,她有被金山银山突然砸下来的压力,喘不过气。
    她已获得他的财产继承权,那下一步呢?是不是要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路过澜江,今天江面起雾,她的未来也一片迷茫。
    她真挚地说:“哥哥,我一定不会浪费你的财产的。”
    贺峥觉得这很好笑,她人小志气大,当然,他相信她说到做到。
    顾返拿钱可不如想象中开心,她人生突然失去目标,日日在胆寒中度日,她不能放任自己无所事事下去,决定采取行动。当然,也不是什么大的行动,她只是约贺因去见面,由于她对谢老板有百分之二百的不信任和敌意,她特意挑在谢老板外出的时候。
    贺因家里有一帮人来打麻将,顾返琢磨着贺因是不是受了刺激,往日她可并不喜欢打麻将这种浪费时间的无趣社交,当她看到二姨也在的时候就明白了。
    她和二姨一直互相不对付,原来是谢老板叫来二姨给她伏低做小,供她出气。贺因一场麻将搓得心情极差,她只差摔杯子了,她没说粗口,也差不多句句难听。
    她赢了两把就不想打,把牌场交给顾返,自己去工作室雕石膏。她是女主人,没说要散,也没人敢先开口散。
    顾返就陪着二姨在内的这帮阔太太打牌,当然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为人狐假虎威,打牌七把连和。
    快到下午六点钟,贺因从工作室出来,她作出很惊讶的样子:“大家怎么还在打麻将?这么晚了,都不回家么?”
    诸位太太才纷纷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二姨坐别人车一同离去。
    走了一帮让给贺因出气的人,顾返便要做那个受气包。
    出气筒和扮小人是她最擅长的事。
    “阿姐真是大度,以前二姨对你那副嘴脸,你都能包容她,我好羡慕你。”
    贺因抱胸坐在沙发上,顾返直盯着她乳沟看,若她也能挤出那么深的乳沟,就不用费尽苦心去勾引贺峥。
    “你有话直说,时间也不早了,阿哥该回去了吧?”
    “我同他说跟你有约,阿哥那么在乎你,不会为难我的。”
    顾返能明目张胆地骗贺峥,却不敢骗贺因,她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参与过,若她把以前的事告诉贺峥,贺峥没有恢复记忆也不会再信自己。
    “阿姐,上次钟谨南葬礼,我偷听到阿哥和谢老板提你流产的事,我也不知道原来你因那次流产而不能怀孕。”
    “谁告诉你的?”
    贺因目光凌厉,她语气里也透露一丝惊讶,不像是作假。
    “阿哥亲口说的,是不是你告诉了他?”
    “不是,顾返,我现在和二叔过的很幸福,何必再跟他提这些事?”
    “我只是猜测,你也知道他以前那样对我,我自然很怕他回来。阿姐,你流产的事许曼妮知不知道?”
    “只有阿哥,二叔我们三人知道,至于他后来有没有告诉许曼妮我无从得知不过,他那样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的性格,九成是不会告诉许曼妮的。”贺因又思索另一种可能性:“也许是他自己想起来的,敬小姐不是说过,人的记性弹性很大。”
    顾返忧心忡忡,她倒宁愿是别人告诉贺峥,而不是他自己回忆起来。她发觉自己真的无路可走,再三忧虑,再三思考,能给她指路的好像只有一个人。
    贺因有句话说的很对,她不能太贪心,拿了哥哥的钱还要求哥哥的忠贞。
    她对贺峥有防备,也许是她心理作用,总觉得贺峥不戴眼镜时便没有那么危险。她趁他洗澡时候把他眼镜藏起来。
    自从他丢了第一副眼镜,便只剩下这一副。
    好在他不是深度近视,没了眼镜不代表瞎,总能摸着线索找到罪魁祸首。
    顾返知道她阿哥最受不了她一身的纯情,她趁他洗澡的时候梳妆打扮,穿上那身能让禽兽贺峥立马发疯的“修女”装。
    “我眼镜呢?”
    顾返跪坐在床上,藏在身后的双手拿着他的眼镜。
    贺峥伸手要去拿自己的眼镜,她扬起下巴,像只灵活的天鹅躲避开。
    他只好叹声气:“说吧,什么事。”
    “你是不是想起来以前的事了?”
    气氛凝滞了零点几秒,贺峥说:“不是重要的事了,和你无关。”
    “是因姐的事吗?因姐都告诉我了,她不理你,是因为你有害她流产,险些失去做母亲的能力。阿哥,你不要责怪你自己。”
    她说地太过动情,有一瞬间自己都信以为真。
    贺峥揉揉顾返的脑袋,给她一个淡淡的笑容:“都过去了。”
    她有一瞬间同情他,但她发誓只有一瞬间,其实他吃那么多苦,只是从来不说。她很快清醒过来,害人流产是他不对,不值得同情。
    她乖巧地靠入贺峥怀抱,“我好嫉妒你想到的是因姐,而不是我。”
    别说她会嫉妒,贺峥自己都感到奇怪,可不论他如何回忆,关于顾返的记忆只有她弹琴时的影像。
    他不是执着于过去的人,至少这一刻在他身边是顾返。他顺手从她手里拿回眼镜,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顾返被他当做玩具抱来抱去,有意思极了,从小她的身边缺少高大的男性角色,她没有被父亲抱在怀里当玩具的记忆。
    “以前,你也会这样抱因姐吗?”
    “你指的多久以前?”
    “过去,你能记起来的所有。”
    “她长到八岁我再也不抱她。”
    顾返脑海里浮现一个本身也没多大的小男孩抱著另一个小孩子的画面,可爱又动人,她察觉自己流了眼泪,趁被发现以前抱住贺峥,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把眼泪倒流回去。
    如果她和他有同一个父亲,那么在他怀抱中长大的会是她。
    “好了,我不嫉妒因姐了,不过以后你要常常这么抱着我。”
    “返返。”他将顾返的发全都拢到一侧,手掌摩挲在她后颈的细腻皮肤上,皮肤碰着皮肤,接触的地方产生细细的汗液。
    他从未对人说起这事,只有他和贺因两个当事人清楚。
    他失忆后无法接受贺因嫁给谢江衡的事实,他记忆里的人生,也只有贺因和报仇。
    “是我与她起争执,打她耳光,害她从楼梯摔下去。返返,我不是害她流产,而是差点害死她。”
    贺因风轻云淡将这件事一笔带过,好似死的只有一个没成型的胚胎。顾返并没真正放心上,也没理解过她,不过一个胚胎,何必恨他这么久?
    若她知道贺因失去的是生育权和她的性命,也能多同情她一些,甚至理解她为什么会眼睁睁看自己被贺峥强奸。
    她想要贺峥堕落,毁灭,是再正常不过一件事。直到这时顾返才真正反应过来,她自始至终被贺因利用,她挑唆自己引诱贺峥,引自己入网。她无法再对贺因生起同情心,全世界那么多人受伤害,也不见得人人都要去害人。
    “阿哥,没事的,因姐现在过的这样好,她又能够再生育,你已经付出你该付的代价,都过去了。”
    她这句话倒是真心,二十出头的贺峥多纯良?他生生被这一只心魔逼成禽兽不如的人,代价还不惨重吗?
    她跪坐在贺峥结实的大腿上,由上而下俯看他,黑黝黝的双眼似黑洞,神秘、孤独却很无辜。
    她一手扶住贺峥的肩膀让自己不要掉下去,另一只手抽开衣领的结,少女的曲线纤直,她一颗颗地解开纽扣,最令她自卑的乳房正对他的双眼。
    其实她胸型完美,也足够饱满,只是杯罩不够大。她不肯认命,对她来说,一对大波是成熟女人的象征。
    他从前在西屿制白粉睡妓女,潮湿的空气令人犯呕,他厌恶淫荡的女人,如今他有大把的金钱和投怀送抱者,他认为她们肮脏。
    可返返不脏,即便他知道她曾对别的少年投怀送抱,宽衣解带,他也不过对着那照片自慰而非气恼。
    爱欲能令人洗涤,不论那对象是谢易城,是他,还是她的钢琴,她只是将她的身体,真诚地献给她的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