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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心你,也不想一个人在家。”
    贺峥阿爸忌日当天,顾返与他吃完早餐翻杂志,贺峥换完衣服下楼,见他戴一条银黑条纹的领带,她说:“今天你的禁忌元素是条纹。”
    怕他不信,特地把星座杂志翻过来给他看。
    “你是水瓶座,没有错吧?”
    “嗯。”
    他嘴上回答她,依然直步走向门外。顾返冲上去拦住他:“那我陪你出去。”
    他低头看顾返,给她一个晨吻:“我去趟西屿,中午就回来。”
    “我不放心你,也不想一个人在家。”
    她的话令自己都感动。
    贺峥认真思考过,其实去西屿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便带上了她。
    辛仔si后他请了一位新的司机,但不如辛仔值他信赖,今天是私事,他情愿自己开车。顾返都会很佩服此人强大的心脏,他就不怕再有人来撞车吗?
    车穿过海底的隧道,隧道里的hse照明灯se温鲜yan,贺峥的脸上明暗分明,更显得他轮廓深。顾返听人说过,骨相越坚y,越命y。
    西屿的地图已经深深印在他心里,他驱车驾入无人的巷子,几次转弯将顾返绕晕终于到达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栋巨大的方形封闭建筑,好似一座城中寨。从外面看只看得见斑驳的四面墙,车要停在建筑外,从小门进入是楼层内部,再穿过另一道门是院子,院子里伫立着一座破败的小教堂。
    历史的痕迹在这里凝固,顾返怀疑自己是来参观古建筑。
    顾返在报刊上看过许多次这栋楼出现,这是头一次身临其境。
    许多年前这栋楼为容纳战争后无家可归的人,后来颇受非法移民和瘾君子的青睐。
    建筑内人种各异,南洋人偏多。
    乘坐老式电梯到十二层顶楼,这里是贺峥与贺因过去的家。贺峥给够本楼一位本地阿婆赡养费用,托她每月上门打扫一次。
    房里没有灰尘,所有家具工工整整,当然谈不上崭新,但很g净。
    狭窄空间十步到尾,包括厨房和厕所。老款电视机旁的储物柜放着他阿爸的黑白遗照,看到他照片,顾返才懂阿妈当年为什么要为那个男人生育儿nv。
    “你阿爸好像混血。”
    “不清楚,听他说我祖母当年下南洋挣钱,在当地只接华人和白人生意。”
    贺峥贺因这一辈已经没有西洋人的外貌特征,这种地缘特征让顾返心生好奇。
    历史老师讲课之余提起过,文化是一个人的骨中骨,只有在本土的环境和语境下,一个人才能最大程度的本土化。
    例如澜城历史坚固又哀伤,土生土长的澜城人才会如此。
    如同贺峥,他虽然有着西洋化的轮廓,可他有一双纯黑se的近视眼,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带着澜城特se的冷,没人会怀疑他有别的血统。
    顾返从心底敬佩他:他有着出se的外貌和艰苦的生活条件,却能忍耐住诱惑不去做鸭,值得尊敬。
    老房子总是带有画面感,贺峥做工返家,在厨房给贺因加热三文治的画面拂过顾返眼前,仿佛她也经历过那样的过去。
    “你阿爸是怎么si的?”
    “偷运枪械被抓,然后在牢里被人t0ngsi。”
    东风楼从来是衣香鬓影,顾返只在报纸上才接触得到这样的新闻。她以为这种不入流的苦难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是她亲哥哥姐姐血淋淋的过往。
    她从电视机旁稍微挪步就靠在窗户的铁栏杆上,贺峥低头用拇指摩挲着她sh润的唇瓣,“阿因不知道这些事,你不会告诉她的,对不对?”
    顾返终于想通为什么贺峥会不同意贺因和谢老板在一起。
    “是不是谢老板?”
    他低头吻上顾返,算作默认。
    对顾返而言,这是个极度委屈的吻。
    原来他就算与贺因断绝关系,都是一种呵护。贺因是他亲妹妹,他保险受益人都是她名字,自己充其量是他的泄yu工具,情人都算不上。
    他偶尔做给自己一顿猪脚饭又怎么样,十几年里他天天给贺因做饭。
    她心虚地靠在他x前,说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随后贺峥带她去小教堂祷告,小教堂里的熏香味道让顾返难以接受,而贺峥虔诚祷告,她第一次真正相信他是基督徒。
    “我还以为你不信宗教。”
    “信仰b法律更能够约束人。”
    “我就算了吧,我还是信法律,再说我都快要成年了,去信仰一门宗教为时太晚。”
    突然一声空枪,惊飞穿堂而过的鸽子,教堂里的各se人种你争我抢躲在长椅下。顾返和贺峥同时看见黑漆漆的手枪口,子弹快过条件反s,顾返几乎奋不顾身扑在他身上,挡住疾驰而来的子弹。
    子弹速度太快,恐慌的人群发出各种语言的尖叫,贺峥很难发现是顾返先抱住他,杀手才开枪。
    子弹打透她右肩膀,贺峥本能将她抱住,血全留在了他的白衬衣上,好似是他x口中枪。
    她无力说话,哭都没力气,痛苦扭曲着一张小脸,一点也不漂亮。
    半分钟前,她还在说要信法律。
    贺峥从她裙子上撕开一块布料当止血带,为她尽兴紧急处理,然后一路飞车到达西屿的一家私人诊所。
    整个诊所冷冷清清,卫生环境也不好,只有一位染了h头发的中年医生。
    虽然已经用麻药将她痛觉封闭,但她看到冰冷锋利的手术刀还是会怕。她给医生露出胳膊,却埋头在贺峥怀里面,虚弱地哀求:“能不能别动刀好恐怖。”
    “不及时取出子弹,你整条胳膊会废。”
    “我要去大医院,我没见过h头发的医生,他一定没牌照,我要去大医院。”
    医患之间最重要是信任,h毛医生不g了:“小小年纪学戴有se眼镜看人,贺三,你的病人我不收。”
    贺峥没因他临阵反悔而生气,他平和地吻了吻顾返额头,问:“我替你做手术,信得过我吗?”
    “你你又没学医,还不穿白大褂。”
    h毛医生冷笑,笑她太不了解贺峥:“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给他阿爸取子弹,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还质疑别人。”
    “返返,要冒着胳膊废掉的风险开车过隧道去大医院,还是在这里取出子弹,选择权给你。”
    顾返只好再确认一遍:“你确定不会有事吗?我,我我以后还要弹琴。”
    “我确定。”
    h毛医生做助理给他递工具,纤薄的r胶手套将他骨骼y质一双手护住,好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有条不紊地开刀,取子弹,替她包扎,顾返不敢注视手术的地方,这里又是陌生的环境,唯有贺峥是她所熟悉的。
    她只好看着他,他专注注视自己的伤口,她就专注他专注于自己的那一双眉目。
    很久后,她担忧地问:“我的胳膊是不是废掉了,为什么一点知觉都没有,我是不是不能够弹琴了?”
    h毛医生的病人没有这样皮角柔neng的,他好看不起年轻少nv,又佩服贺峥能跟她认真解释:“只是麻药没有散。回家请刘医生到家里来再替你看一次伤口,你不信我,总该信他?”
    她在麻药作用下睡倒在病床上,诊所里的病床又冷又y,所以醒来后她是趴在贺峥腿上的。
    她的右臂又有了知觉,不过是痛觉。
    h毛医生关了诊所门,去里面的厨房做饭,他端着一碗寡素的米汤过来,嘴里骂:“倒了楣了,一天一个子都挣不到。”
    贺峥把钱包掏出来:“现金应够付你诊金。”
    他将贺峥钱包里的现金全都顺走。
    “吃完饭就快点走,别耽误我做生意,你也知道,我这里晚上生意最好。”
    西屿一到晚上,打砸抢烧都有,不愁没生意上门。
    贺峥先尝了一口粥,他对食物一向不挑剔,也觉得难吃,顾返却乖乖喝完一碗。
    回家路上她一语不发,望着路上车流发呆。
    贺峥并不了解她,可他好像很自然地就懂她心意,他安慰:“你要是怕弹不了钢琴,可以给你安一只机械手。”
    顾返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笑,抱怨道:“一点也不好笑。”
    “既然这么怕不能弹琴,当初怎么没继续弹下去?”
    她今天又行了骗,又受了伤,心情很不好,控制不住烦躁语气:“你真的不记得?”
    “与我有关?”
    这个贺峥没有温柔到让她陷入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却也没什么值得她记恨的地方。
    彩se的霓虹灯牌变成她眼里绚丽又冷漠的光,她说:“和你没关系。”
    她r0u了r0u布着红血丝的眼睛,眼睛更加通红。
    他们已经到这一地步,所有的人类廉耻都舍弃。
    若是他曾将她压在钢琴上袒露x1nyu,都不至于无法开口。
    她亲耳听到太太是怎么给她和她的琴定价,贩卖给贺峥。
    带走人只用千万,人和琴一起带走要双倍。太太识了一辈子人,不会不懂他看她弹琴时的眼神,她笃定贺峥会给她双倍价。
    贺峥共付给太太两千万,要人和琴一起,并且答应太太会等到她十八岁。
    她有价,她的琴无价,由别人毁掉,不如她自己说再见。
    她不怨太太,也不怨哥哥,人人都被定价,只怨她年纪小接受能力差。
    她整理好心情,说道:“谢老板真不是东西,他害si你阿爸,还三番四次来害你,而且他竟然还有脸娶贺因。”
    过了几秒,贺峥开口:“谁告诉你是谢老板害si我阿爸?”
    车载电台传来nv主播温柔的声音,谨以此曲献给这座无忧的不夜城。
    老旧的nv声唱腔和现代化的澜城有一种奇异的契合感,就好像穿旗袍却握手枪的nv郎。
    她唱重复低y这一句:“人生不快活,随风一把火,不快活,不快活,人生不够活。”
    顾返从车窗看得到自己的影子,她天生长着一张不会欺骗人的脸,清纯有迷茫,别说贺峥会ai上弹琴时候的她,她自己都会ai上自己。
    她眼中有麻木的狡黠,语气却纯真:“你在icu时,二姨告诉我的,我以前都不知道她那么关心你。”
    三天后阿森查出西屿小教堂的枪手和东风楼有关。
    贺峥将结论告诉顾返,既然是东风楼有关,便让她做决定怎么对付二姨。
    顾返在面对东风楼的事情上一向理智,当下凡事都b不过让贺峥过目她刚登报的武侠小说。
    顾返坐在他大腿上,将报纸在他面前铺开,顺便说道:
    “她当年怎么用传媒对付阿妈,现在就怎么对付她。二姨为人老派,又好名声,叫她没钱没屋住,她总能找到新门路,但叫她名声扫地,她一定宁愿去si。”
    故事总结:
    返返要报复二姨,一箭双雕。又取得贺峥信任,又陷害二姨(她故意透露贺峥是二姨告诉她谢老板和贺峥有仇,引到贺峥猜测这次枪击是二姨和谢老板同谋)。
    贺峥想得到也许是返返自导自演然后甩锅二姨,但是b起二姨合谋谢老板要杀他然后返返挡枪,明显后者更合理(因为他和谢老板之间的仇恨没有别人知道,而且返返也表现出事先不知道他要去西屿的样子。)是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一个未成年的nv孩会这么狠,虽然哥哥不是正常人。
    关于更新:
    本周日更结束,下周存稿。大家多谈论剧情不要催更,下下周保证正常日更。
    我已经尽力用隔周日更的方式来维持曝光率维持收藏量,做了自己该做的,然后把自己期望说出来。
    解释清楚我要收藏和要留言的原因了,所以希望不要再谈论这件事。
    因为认真写了剧情,所以大家只催更或者谈作者(坑了请随便骂)而不谈剧情,会有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忽视的感觉。要祝我二次元快乐,多谈剧情多留言我就会很快乐。
    然后请不要再这一篇文底下谈论上一篇文的事,身为作者我会嫉妒。
    虽然是个b事多的作者,但说明白了有助于作者和读者间的交流效率提高。
    综上,我在这里发文是为了分享文章,不是为了分享自己。
    关于人物:
    还有看到有同学说r0u清水,我不赞同。哥哥成长于混乱环境中,他克制yuwang是为了让自己有别于那个环境下的其他人,x1ngsh1也是。
    下下周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