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澄慕吃惊地看着她。
    她脸上完全是惊讶到恐惧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从前只知道顺从、任她欺负的妹妹，白澄慕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慌张。
    “要怪……就怪你母亲阻挡了我和妈妈的路，还有你……”
    她说不出话来。
    清萌在她说出口的一瞬间，拎起水壶，从她的头上倒下去。
    刚刚清洗干净的头发湿透。白澄慕眼前一片湿润，她站在那儿，凉风吹过，冰冷一片。睁开眼，清萌就站在她面前那么淡然的看着她。
    “白清萌，你太过分了！”她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抓清萌的脸。
    清萌抬头，阳台上顾凤怡早就脸色大变，可清萌料想她是不会大声叫喊的。果然，顾凤怡转身后，急匆匆地便跑下来了。
    清萌微微一闪，抓住她的手腕，说：“上次的，还给你。”
    她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还有从今以后你要是再在我背后耍花招，我一定会原封不动地报复在你、还有你妈妈身上，听明白了吗？”
    她紧紧扣住白澄慕的手，又狠狠甩在一边。
    顾凤怡已经下来，见到她们站在院子里，脚步很急：“你们这是干什么？”她柔和的脸上像是出现一条细细的裂缝，将这么多年的伪装撕开一条口子一般。
    清萌笑了笑：“没什么，我和姐姐经常这么玩来着。上次姐姐还泼了我一桶水呢！”她看了眼白澄慕，继续说，“姐姐快去擦擦吧，不要感冒了。”
    顾凤怡见白澄慕眼中还有恨意，说：“你先去换身衣服，把头发擦干。然后再送杯茶去你父亲书房，听到了吗？”
    声音一扬，白澄慕颤了颤。
    清萌看着这位美妇人。白澄慕要是能有她十分之一能忍，今天不至于会这样。
    “顾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清萌吸了吸鼻子，“夜凉，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想先去休息。”
    “既然你都当着我的面做这样的事情，也是不怕撕破脸了。”顾凤怡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清萌，她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她的翻版，可是完全不像她。
    清萌觉得好笑，她也确实笑了：“原来顾姨还有脸啊……我以为你在破坏别人幸福家庭的时候已经把你脸上这张皮撕下了呢。佛口蛇心，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清萌，你对我有误解。”顾凤怡虽知道无数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但第一次被人如此当面撕开伤疤，她只觉得胸中有巨浪翻腾，难以自持。
    “我遇见你爸爸，比你妈妈还早。爱上你爸爸，也比你妈妈还早。如果要算起来，你妈妈才算是分开我和近之的元凶。”她的嘴唇有些颤抖，仿佛说出这段话需要极大的勇气。
    可清萌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反应，因为她突然笑了出来：“若是论颠倒是非的能力，我白清萌是第一个佩服你顾凤怡的。如果你真爱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真爱你，他会娶其他女人吗？好，你又要说白近之是为了我外公家的权势，才委屈做个上门女婿……那是不是也说明，这个男人不够爱你。”
    顾凤怡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夜深露重，她仿佛觉得刚才的水是浇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