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吴副局只是金殊予整个计划中的一部分,金炫冰吸足一口气,缓缓吁出。
——金殊予……既要抢回罗青果的心,还要让他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他的亲哥哥……是有多恨他?
回想最初的‘开战’,第一役是车祸事件,金炫冰佩服之余隐约感觉着整个计划中变数很多,明显是金殊予在给‘漏洞’,看他的造化和命数,那时候的金殊予,第一次亲自上阵,策划计谋杀他……
呵呵……
连那个计划他都还没参透,又紧接着跟出反暗杀事件,他不惜拿自己作为暗杀目标,诬陷他,只是为了赶走他。
直到现在……
他终于对他下了真正的杀心,这样执着的杀念贯穿整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金殊予能感受到来自金殊予对他的恨。
那么浓烈。
为什么?
玩心机,斗智商……金殊予幽幽一叹……他知道,在这点上,他对他,是自愧不如的。
他的心是空旷的,远不像金殊予,迷宫一样,只有他自己在里面走的轻松自在,别人休想进去……
罗青果呢?
想到那个单纯的傻丫头,金炫冰失笑。
的确很般配,那样可爱的小白兔,那样心机深沉的玉面狐狸。
目光一冷,金炫冰唇角微扬。
可惜……
罗青果是他的。
是他金炫冰的。
谁也改变不了!
段容主人开门进来,径直走到金炫冰面前:“你爸到处在找你,显然是有急事……”
看向段容主,金炫冰想到什么,站起来。
“我回去一趟。”
“嗯,好!”
*
金炫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个问题。
——炸弹爆炸,就算是设定上晚了一两秒,换个普通人上去也肯定会被涉及,至少震嗡脑袋,难逃头昏眼花……
那是在江面上,从七八十米高的地方跳下去,加上被余波影响,普通人砸进江里很容易淹死。
就算运气好,水性好,反应快,比如他……可以很快的整理过来,必须以最快速度游回岸边,否则也难逃一死。
可岸边被控制了,码头上全是金殊予的人,他是因为妖身可以游很远,换个人来,不可能撑的住。
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
金殊予是凭什么肯定他金炫冰从那么高砸下来,不会死,又进一步扩展后续的计划?
如果金殊予认定金炫冰会死在那里,他完全没必要安排后面的困阵。
——金殊予明显是认定了他金炫冰不会死在江里。
至少……他将可能的结果算进了他的计划中。
想到自己多数死里逃生,从车祸事件开始就一次又一次的离奇脱困,金炫冰隐约猜到金殊予为什么会这样做了。
也许……
金殊予只是以防万一才先布的‘后手阵’,如果他在江上就死了,后手阵也就没必要启动了。
相反……
如果他没事人似的回归,他就可以立即启动后招,致他于死地。
心里差不多明白了七八分,金炫冰径自呵笑。
看来……金殊予始终要比赵凌薇聪明些的,赵凌薇一直没有觉察他的变化……只知道一味的强行克制,金殊予却不是,他冷静的不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他冷静的像台机器。
他清醒的将所有可能算进计划里,精准的布局,就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为什么变的那么厉害了,他却因为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将可变因素算进来,进行预测和防范。
进了玫瑰山庄,金炫冰回神,看向窗外。
——找了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找到威尔,金殊予究竟把他藏去了哪里?
看见自己家了,看见金殊予的房间漆黑一遍……想到他现在在医院里,有罗青果陪着他……金炫冰浅浅一笑。
——多有意思,又在想念那个傻丫头了……
呵呵。
*
听完金旭辉的保镖兼助理乔那森说完已知的事情,金炫冰沉默小会,突然看向金旭辉。
“爸,能查到他们所谓的证据是什么吗?”
金旭辉摇了摇头:“到底怎么回事,我希望听听你自己的说法。”
金炫冰一笑:“相信我,爸爸,你不会愿意听的。”
金旭辉双眉微凝。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金炫冰了。”金炫冰双手插在裤兜里,潇洒的走向金旭辉,停在他面前:“以前有威尔,他保护了我二十年,现在……该是回恩的时候了。”
金旭辉面色越发凝重了。
“这次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一乐,金炫冰低下头,用舌头玩了玩下唇,最终摇头,抬眸看向金旭辉。
“爸,您似乎忘了——我可是当事人。”
“我知道。”金旭辉沉稳的低喝:“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我安排。”
金炫冰摇了摇头:“我倒有个建议。”
金旭辉微微一怔。
“爸,您很久没放过假,好好的休息休息了,不如带着大妈妈一起,出去旅游旅游?”
金旭辉周身泛起肃杀之气,脸色沉幕。
金炫冰则一脸轻松自在的微笑。
“您真相信大妈妈会听您的话,把我伤了哥哥的事埋在肚子里?”不等金旭辉沉息隐怒,金炫冰加上一句:“您真以为这次的事情,她会帮着您一起,瞒着爷爷?”
甩身走向书案,停于案前,金旭辉三指轻敲桌面……
看着金旭辉的背影,金炫冰轻轻一笑。
“狮王有了孩子,一定会在它略为成长之后领它去悬崖边,将它们推下去……”
金炫冰自言自语般的说,金旭辉一怔,双眸微抬。
“因为狮王清楚的知道,它们所生存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如果说连逆境都无法翻越,这些孩子活不了多久,到时候,它们可能死的更惨,更没有尊严。”
听见尊严两个字,金旭辉缓缓回身,目光深远的看向金炫冰。
“只有超越了自己的小狮子才能活下来,才能在未来一个又一个的逆境中浴血成凤,最终成为新的狮王。”
金炫冰吐了口气,冲金旭辉扯唇一笑。
“您不可能一直保着我,把我藏在翼下,像个雏儿一样,以为我永远不会长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