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菲环顾一圈，她想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康小馨不语，她下意识地把已经凝聚风刃的手藏在身后，目光复杂地看向凌菲菲。
    赵欣云已经死了，凌菲菲已经脱离她的掌控了，恢复神智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但康小馨发现，她无法对已经恢复神智的凌菲菲下手。
    多么可笑啊。
    在地球上时，对于她来说人类不过是比较可口的‘食物’。
    才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年，她却对自己的‘食物’产生了感情，不愿意伤害她了。
    康小馨觉得，如果爱德华和艾琳知道的话，一定会觉得他们的教育太失败了。
    一名吸血鬼亲王却不愿意对人类下手。
    这绝对是血族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凌菲菲发现自己被水绳捆住后一直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康小馨说：“八小姐，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请不要犹豫。”
    “你……”康小馨疑惑地看向凌菲菲。
    这女孩仿佛刹那间成长了，她目光里的天真无邪突然之间消失了。
    “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什么。”凌菲菲的语气毫无波澜，“虽然我的身体被控制了，但我记得发生了什么。”
    一滴眼泪划过凌菲菲的脸颊，她红着眼睛说：“爸爸为了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但我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赵欣云强行把我的实力提升到神级，不过是强弩末矢而已。”
    康小馨心里一沉，她也发现了凌菲菲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身体里的生命里已经接近枯竭了。
    她挥手把凌菲菲身上的水绳撤掉，她蹲下身，让凌菲菲靠在她身上。
    “八小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凌菲菲虚弱地问。
    “嗯。”康小馨颔首。
    她散掉手里凝聚的风刃，用左手抓住凌菲菲的手。
    “请不要告诉我爸爸，我走了，我怕他会做傻事。”凌菲菲似乎想起什么，她笑着说：“从我记忆以来，爸爸生活的重心一直围绕着我。
    我希望他能够好好为他自己而活，他是魔导师，他的寿命还很长呢。
    不要因为我和妈妈，活在过去里。
    我真的很爱他，希望他能够好好的为我们活下……”
    凌菲菲慢慢地闭上眼，被康小馨抓着的手无力的滑落。
    最后一丝生命力消失，她的身体在康小馨怀里渐渐地变得透明，然后消失。
    康小馨愣愣地看着怀里还有余温的衣服。
    轰——
    一声巨响从康小馨身后传来，她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眶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眼泪。
    随手把凌菲菲的衣服收到空间戒指里，她站起身，转身冲向爆炸发源地。
    羿迅的光系领域已经粉碎，他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无力地挂着，额头上留着血。
    一滴一滴，红色的血液抵在白色的地板上。
    “不过如此。”朴钧天·宇文麒轻视地看着羿迅，“真是白活了万年。”
    他手里凝聚火元素，一只手在空中画出一个魔法阵。
    “到此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