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阿姨半信半疑,嘴巴嫌弃地撇了撇,说道:“赶紧地上床, 不然扣你们纪律分了。”
江白逸装样子, 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
宿管阿姨还不走:“上床啊, 还愣着干什么?”
沈一星慢慢挪着步子从江白逸身后走出来, 又慢慢地挪着步子走到自己床边。
江白逸恋恋不舍地看着沈一星,迫于无奈只好回了自己的床位。
宿管阿姨见两人乖乖地回了自己的床, 满意地关上门走了。
黑暗中, 沈一星两只眼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另一边的江白逸翻了个身, 发出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沈一星……”
听到江白逸在叫自己,沈一星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点, 假装自己已经睡了。
等了几分钟, 江白逸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进他耳中:“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接吻时是甜的?”
沈一星深吸口气, 用力蹬了下床垫,安静的寝室里只能听到他冷冷的声音:“滚。”
*
一夜过去,晨光依旧。
沈一星辗转反侧了一整夜都没能如愿忘记昨晚那个吻。
早上上课时,沈一星的脖子和后背崩成一条线,跟个僵尸似的,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等下课时身边的人走了,他当没看到,身边的人回来了,他也当没看到。
江白逸昨晚一样没睡好,跟沈一星的状态比也好不到哪去。他脸上的表情就跟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见谁烦谁,一整个上午就没给过人好脸色。
全班只有傅禹眼睛尖,早早地发现了前面两人的不对劲。
趁着中午的休息时间,傅禹探出身子扯了扯江白逸,小声问道:“你干嘛了,怎么一副失恋了的表情?”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江白逸余光瞥了眼沈一星,他这会儿并不想在沈一星这座悲伤源泉面前跟傅禹分享昨晚的凄惨经历。
“说说呗,是不是感情上受挫折了?”傅禹眉毛挑了挑,睁着的亮眼里满是好奇:“说出来我好帮你参考参考,毕竟咱gay最懂gay嘛。”
“谁跟你gay懂gay,我他妈是直……”
“直男”这两字现在放江白逸嘴边烫舌,他心里理亏,压低声音说:“刚失恋,别烦。”
“不是吧。”傅禹大惊:“你还真恋过?!”
江白逸烦躁地说:“关你屁事。”
傅禹来了劲,两手拖着下巴,似是很乐意倾听江白逸的伤心情^事,“到底怎么回事啊?总不会是你表白被拒吧?”
听到“表白”两字,沈一星和江白逸同时一愣。
“唐圆。”
沈一星抬起头,不敢去看江白逸,眼睛盯着唐圆说:“先跟你换下位置,我给赵辞讲几个谱子。”
唐圆转过身懵懵懂懂地答应,赵辞则一脸茫然地说自己并不想分析谱子。
江白逸盯着沈一星和唐圆换完座位,手指轻轻点着桌沿,思考自己现在要不要做点什么。
傅禹目光往沈一星和江白逸身上轮了几个来回,突然捅了捅江白逸问:“你对人家干嘛了?沈一星怎么突然要换位置啊?你没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吧?”
“多管闲事的人找不到1。”
“靠,你这人......”
江白逸推开傅禹凑过来的脑袋,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乐谱,拍了拍赵辞的肩说:“换个位儿。”
赵辞大中午被沈一星硬拉着分析乐谱,此时听到江白逸这句话仿佛看见了生命的曙光:“换换,您这边请。”
“赵辞,”沈一星按住赵辞的手,淡淡地提醒:“快上课了。”
“正好下节英语课,你坐后排还能玩游戏。”江白逸拉起赵辞的胳膊,十分仗义地说:“我给你挡着。”
就因为江白逸的这句话,赵辞欢欢喜喜地换了座位。
沈一星的同桌又变成了江白逸,是福是祸都躲不过。他别开脸,把座位往旁边挪了点,中间跟江白逸隔开条道,从后面望过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江白逸换完位置默不作声,双脚踩在沈一星的椅子下,用力把挪远的椅子勾了回来。
等人勾回来了,江白逸低声问:“你躲我?”
沈一星答:“没有。”
江白逸又问:“那你没事换什么座位?”
沈一星顿了下,解释说:“讲谱子。”
江白逸翻出张乐谱推到沈一星面前:“这张谱子我看不懂,你能不能帮我分析分析。”
“不懂的你问老师。”沈一星拒绝得干脆,就跟昨晚拒绝江白逸的表白一样。
江白逸厚着脸皮说:“沈一星,就算我表白不成,我们做朋友也不是不行吧。”
沈一星心虚了,他握着笔在乐谱上写好一个个注意点,写完之后递回给江白逸,冷冷地说:“都这样了,还是别做朋友了吧。”
“靠。”江白逸被沈一星气死了:“你这人怎么一天一个态度?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
沈一星还想组织语言反驳江白逸,上课铃声骤然响起,他瞪了江白逸一眼,闭上嘴再也不说话。
“都把书收进抽屉里,留个光溜的桌面出来,这节课分析上回的月考考卷。”
英语老师徐婉踩着铃声进教室,她站在讲台上,将一叠叠卷子分好后传下来。
“你看看你们,我每次叫你们多复习多做题,一个个的都在下面滥竽充数,现在连张普通的月考卷都考不到个及格分,上课也都不知道听讲,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