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眼见面前少年闻言后浮现的尴尬神情，赵建水随即猜出原由。
    “关你屁事！”宋安歌不耐烦。虽然目前为止只有眼前这位能借给他钱垫上，但他就是不想跟他借，因为他会欠他一个人情。
    “师傅, 你借我手机打个电话，我朋友在里面, 钱我让他出来给你。”他没带手机, 也不想和赵建水借, 只能救助等得不耐烦的司机师傅，借他手机打电话给讨厌鬼。
    赵建水压眉, 深深抽了口烟，凝视坐在车内的少年用手指熟练输入一串电话号码, 不过似乎打了两次都没通。
    艹！偏偏这臭毛病也要和老子一样。
    宋安歌握住手机，内心无数个“我日”飞腾。
    他一向没有接陌生电话的习惯，讨厌鬼大概也没有。
    在他准备打第三次碰碰运气时, 外头的赵建水吐烟，弹掉手里冒着零星火光的烟蒂，伸手将手机夺过来甩到前面的副驾驶，紧接着打开门，拉扯里面的少年。
    “五十块，不用找了。”
    在司机师傅以为真碰上做霸王车的小无赖时，一张钱递到他面前。
    “赵建水，沃日.你大爷！快松开老子！”
    被强制扯出车门的宋安歌光着脚，踩到一块不知道是不是小石子的尖锐物，疼得飞起。
    “你他妈松开，我帽子掉了！”没有讨厌鬼在，他该爆粗还得爆。
    “闭嘴！”赵建水不耐烦，扯住正要弯腰捡帽子的宋安歌，用力将人推搡到他背后不算干净的墙上，右手手肘抵住少年的脖颈，眉眼充斥暴戾，火气不小。
    宋安歌此时真想抽自己一耳巴子。他没事玩个几把跟踪？人没跟到不说，还碰到了位煞星。
    现在好了，他们接下来肯定得打架，关键是他还打不过他，万一人家脑子一热亮出武器，他直接玩完。
    事实上赵建水并没有给他几拳，而是咬牙问：
    “宋安歌，我号码多少你记得住吗？”
    “艹！现在谁他妈还记号码？我他妈只知道110电话号码多少。”他连他自己的号码都记不住，哪有闲心记别人的一串数字？手机通讯录翻出来直接拨不就好了。
    “那你刚才拨谁的号码？”赵建水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气笑。
    他还没眼瞎，看不到这小子刚刚没有半点犹豫地输入一串号码，对方不接他还一副要炸毛的模样。
    他和他相处这些年，他宋安歌一个语气上的变化他就能猜出七七八八，他看得出那串号码的主人对宋安歌不一般。
    除去那个喜欢女人的姜瞳，他宋安歌居然还有其他在意的人？
    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他有真正把他当做哥们儿吗？
    “关你鸟事。”宋安歌烦躁。
    他之所以记得住讨厌鬼的号码那是有原因的，全是他给逼的，非得要他把他号码倒背如流，还时不时来几次突击检查，在这种情况下他记不住才有鬼。
    他不说，并不代表赵建水不会猜。“是不是上次和你吃烧烤那男的号码？”
    宋安歌陷入沉默。
    这家伙以前记性可没这么好。
    “你们住一起了？”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听到一个关键词——回家。
    宋安歌继续保持沉默。
    住一起也不可能告诉他啊。
    “宋安歌。”赵建水语速放缓，用另外一只手卡住面前人的脸，咬牙切齿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男的？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
    “放，放屁！我不喜欢男的！”喜欢二字让本来想打人挣脱的宋安歌脸色瞬间爆红，说话的声调比平时高了不少。
    典型的虚张声势。
    “安歌，你知道吗？你有个很可爱的缺点，就是不会说谎。”
    “但是，这个缺点此时此刻反倒没那么可爱。”
    赵建水的表情变得古里古怪起来，声音也在阴阳怪气的范围内。
    “我日，你他.妈到底有什么毛病？不打人，想换个法子恶心我是不是？”
    什么可不可爱？还有，干嘛忽然不带姓氏地叫他，害得他鸡皮疙瘩瞬间掉一地。
    “你他.妈喜欢男的，还能看不出我有什么毛病？”赵建水当即气笑。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干脆把他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
    他忍了这么多年，冷眼看他像个傻逼一样暗恋那个只喜欢女人，后期还和邓雨飒谈情说爱的姜瞳，就是不想破坏他和他之间的“好哥们儿”关系。
    他知道宋安歌是直的，所以他隐忍，总在克制把这小子压在底下看他脸红求饶的冲动，就为了避免两人以后形同陌路，多年交情毁于一旦。
    他是这么告诉自己：时间还长，他有耐心去引导宋安歌，姜瞳在里面屁都不是！
    可谁曾想他一个不留神，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他宋安歌他.妈的就和一个不知名的男人鬼混到一起。
    他忍了这么多年算个什么？
    算个几把！
    “宋安歌，我喜欢你，想艹你的那种喜欢，跟你做兄弟是因为老子他.妈想上你。”
    男生越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耳朵传来的触碰让少年没由来的反胃。
    他不喜欢这种亲密的触碰，至少不喜欢赵建水忽如其来的这种亲密触碰。
    或许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们之间总会不可避免地发生一些互动上的小亲昵，但那是在他把他当做好哥们的情况下，那种亲昵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