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剪刀的刀尖替陆时修将一些凝结的血块挑去,沐绵动作都温柔了几多。
月光透过一丝窗缝照落在两人身上,更多了几分安静与祥和。
看着陆时修的伤口,沐绵越处理越心惊动作更加小心,也忍不住问:“你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好好修养?”
陆时修的伤口比沐绵那天救他时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
沐绵原只以为陆时修是因为曹荣那两下而伤口解开,仔细看,才知道结痂只是表面的,陆时修回去之后就没怎么换过药,又整日整日的捂着,伤口恶化了一大片。
“我哪有这时间。”
面对着沐绵的质问,陆时修第一次微微软了语气。
若是军中的军医,才不敢质问他。他自沐绵那儿出来以后,又忙着去处理杀人之后的痕迹,也无暇顾及身上的伤。
“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肩膀?”沐绵故作恶狠狠的语气。
身为医者,她看着自己处理的伤口被陆时修糟蹋成这样,就有些生气,此刻,沐绵已经暂时忘却了她个陆时修之间的关系,她是一名医者,仅此而已,
“我,下次注意。”
陆时修听着沐绵的话却出奇的没有生气,只温声道。
沐绵明显不相信陆时修的那句下次注意,她只怕,自己的一番救治,等陆时修在糟蹋两天,没多久就再一次变成了无用功。
“以后。”沐绵想了想,开口道:“你每天晚上找我来处理一遍伤口,我今天只暂时给你包扎一下,明天再给你推针,你也尽量找一些止血的药来。”
抽出她来皖城前,埋在皮箱最底层的一小卷纱布,沐绵颇为心疼的剪下了一截,替陆时修把伤口包扎好,心叹自己真是欠了陆时修的。
望着沐绵忙前忙后的样子,陆时修没有出言讽刺,只在心里漫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他十六岁那年,他见到的那个女人给她的感觉,是温暖的。
替陆时修将伤口处理好,沐绵就忙活到了大半夜。送走了陆时修,沐绵也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睡了下去。
次日醒来,见到的就是佣人略不好意思的神情,正站在她床边,唤了一声又一声的沐小姐。
带着几分尴尬,沐绵起身,换了身装束,但也依旧是黑白的打扮。
来陆家吊唁的人不少,沐绵过去的时候,正是曹家人在用早膳。
佣人领着沐绵到陆时修身前坐下,曹荣这时候也在,见到沐绵,友善似的笑了一笑。
沐绵点头致礼,入座。
饮了不过两口粥,曹荣便向陆时修开口:“时修昨夜睡得可还好?”
“尚可。”陆时修没有抬头,随意道。
“既然如此。”曹荣话语一顿,看向陆时修:“时修来皖城也没什么大事,不妨这几天就陪我查查案子吧?”
曹荣道,说话时虽是带着笑意,看着陆时修的目光却像是淬了一层毒。
“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陆时修抬起头来看曹荣,摆了摆手。
“在皖城四处转转也是好的,不是吗?”曹荣却不想轻易放过陆时修,不依不饶道:“皖城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时修你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吗?莫非,时修你在害怕什么?”
曹荣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陆时修。
闻言,陆时修眼波微动,再回首脸上神情已经变了:“既如此,那我就陪表哥查查。”
这可是,曹荣自己送上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