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衣见他急火火的样子说道“用得着比他们低么,一样就行了。”
“不比他低卖不出去。”
说完他到旁边去买了把刀,回来站在摊子边上叫道“卖鱼了卖鱼了,七文钱一斤,买回去就吃的话,还可以帮您刮鳞啊!”
叫了没几声,就把顾客叫来了,有人问道“小哥儿,你这鱼真七文钱一斤?”
“对,七文。”
“是新鲜的么,咱这么便宜?”
“当然新鲜了,我这可是活的,你看还吐泡呢。”
“行,那你给我来一条,我要大的,最好母的、有籽的!”
“好勒,你要不要刮鳞?”
“不用不用,我要回家去养着,不一定什么时候吃,这么便宜,下次不一定能遇着。”
沈白丁熟练地抓鱼称鱼,听那人说要养着,没敢用草绳串,直接放进那人篮子里了。
很快他们卖鱼便宜的消息就传到那边去了,在盖家摊子上抢鱼的人又都奔这边来,他们的鱼摊又像前两天一样热闹起来。
虽然生意又好起来,可是许红衣却不怎么高兴,每卖掉一条鱼,就在心饭局的盘算,这比正常价格少卖了多少钱。
沈白丁倒不怎么在乎,在他觉得,只要卖出钱,就比没有好,反正这鱼抓得也容易,盖家也不敢赶自己和许红衣,卖光了再去抓,就算卖一文一斤也还是赚钱。
他们正忙活着,听到远处有人在扯嗓子喊“三文了,这边的鱼三文钱一斤,要买的快来!”
鱼摊周围的人听到又往那边跑。
许红衣听得发愣,盖家是疯了么,鱼卖三文钱一斤,和白送不差多少,打捞了运回来,再到街上卖,干什么不需要人手,卖三文钱一斤根本不够工钱。
她琢磨的时候,沈白丁已经叫起来“别走别走,他卖三文,我们也卖三文钱一斤,要买买我们的,我们的鱼比他们的新鲜。”
这些走到一半儿的顾客又都回来了,沈白丁又给他们称鱼,许红衣无奈只能和他一起。
盖家那边叫了半天没叫过去人,又开始降价,叫道“两文了,我们的鱼两文钱一斤,要买的快点过来!”
许红衣和沈白丁面前的顾客有人问道“他们那边两文钱了,你们是不是也两文?要是两文我们就买,不是两文,我们就到那边去了。”
沈白丁杠出火了,张嘴就要答应,却被许红衣一把拉住。
许红衣说道“两文钱太便宜了,我们卖不了,你们到那边买吧。”
鱼摊前的人一哄而散,连一个刚刚称完鱼,没来得及付钱的,都把手里的鱼放下,跑到那边去了。
沈白丁看着生气,说道“你怎么不卖呢,没看到人都被他叫走了么!”
许红衣说道“两文钱一斤,也太便宜了,一条鱼都卖不上十文钱,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可是咱们卖的不是鱼,是在争这口气啊,不能被他叫下阵去,让他们得意!”
许红衣气道“你脑子是抽了吧?为了赌气就卖低价?咱们辛辛苦苦抓来的鱼,就这么送出去,又抓又卖忙活两天,到头挣那么一点点,划得来么?你就没看出来,他们是故意的,就想往低价了卡咱们,咱不能上这个当!”
沈白丁冷静下来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可是卖不出去鱼又生气。
许红衣劝道“算了,不跟他们争了,他们愿意低价卖就卖,看他能坚持多久,他家的人也要吃要喝,就不信他们能一直白送,走吧,咱们回去。”
沈白丁却道“不行,不能走,咱们在这里,他们低价卖鱼,咱们一走,他的价就会涨回来,为了卡他卖低价,咱也得在这耗着。”
许红衣琢磨了一下,说道“那倒也是行,看着他赔钱也挺不错。”
就这样两人在路边坐下。
听着那边叫叫嚷嚷,买鱼跟抢鱼一样,许红衣忽然问道“对了,你说盖家家产比卢家还多,他们到底干什么的,赔钱卖鱼也要跟咱们抢,还真是能豁出去。”
沈白丁说道“他家还有田庄啊,听说镇子周围,一大半儿的田都是他家的,他家的里大粮仓,比房子还多,全都在后院呢,闺女嫁给卢大旺,陪送了五百担粮食,卢财主家都没地方放了!”
许红衣惊讶“那么多粮?吃几辈子也吃不完吧!”
“当然吃不完了,人家是要卖的,年年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卖高价,要不怎么发财呢。”
许红衣听了咬牙,财主家的粮多成那样,还囤在手里卖高价,像自家这样的,却连吃都吃不上,卖点鱼还被他疯狂压价,好,让你为富不仁,老娘就教训教训你!
她冷笑道“哼哼,既然粮那么多,缺点也无所谓,咱就帮他救济一下穷人好了。”
沈白丁说道“救济穷人?怎么可能!你当他是什么人,会有那种好心!”
“没有啊,我不是说他救济,是咱们帮他救济。”
沈白丁眨眼“红衣你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主意了?”
许红衣神秘地笑笑“现在不说,晚上再告诉你,你先守着鱼摊吧,我出去转转,熟悉一下地形。”
说着起身要走。
沈白丁叫道“喂,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可不要乱来!”
许红衣说道“我才不会乱来,乱来的是你好吧,你等着吧,肯定有你高兴的!”
说完她还是走了。
沈白丁一个人坐着无聊,气鼓鼓地嘀咕“还说不乱来,当我不知道,卢大旺就是被你掳走的,差点给弄死,死丫头一肚子坏水还装傻,幸亏我机灵看出来,不然哪找这些好事去……”
不说他在这里生气,再说许红衣,从集市上出去,找人打听了一下,就奔盖寿通家去了。
她没敢往前门走,走的盖家后面的街道。
来到盖家院后一看,果然如沈白丁所说,盖家那高大的院墙里面,露出一片尖尖的顶子,一共十多个,全都是粮仓,如果全都存满粮食,估计全镇人一年都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