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玖一直呕吐不止，整个包厢里都洋溢着酸臭的气息，让曲斯月不得不将本打算交代她的事悉数咽下。
    但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寒玖从下午一直呕吐到晚上七点，期间不吃不喝，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
    直到推入安定，她才终于得到休息，曲斯月将她抱到大床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腿，以免她夜里醒来再咳嗽得连魂儿都没了，没处理完的事情也不得不转移到床上处理。
    “寒小姐的身体没有大问题，虽然有短时间发热的症状，但检测结果看不出什么异常。”
    秦飞言站在窗前，非常拘谨，将报告递到曲斯月手上后，立刻低头看向地毯，仿佛那是稀世珍品。
    “闻少也还是老样子，如果不是你亲自做的，我很难不怀疑闻一收买了医护人员。”
    修长的手指敲在第二份报告上，不育，与往常没什么两样，但又不一样。
    自从那场全球直播的世纪婚礼之后，闻一的私人医生已经换过四批，而且还有继续换下去的意思，是什么让清心寡欲的闻一动心真的要和一个女人共同孕育后代？
    曲斯月对此非常感兴趣，这也是复仇之外，他的人生中绝无仅有的一点点乐趣。
    “七个月，这么久？你的药，看来还是不够奏效。”
    最后一份报告没有名字，但从男人冷漠的神色中能揣摩一二。
    秦飞言额头一层冷汗：“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加大剂量，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被查出来。”
    曲斯月挑眉：“那就换别的药，我听闻一说你们在研究一种新药，刚开始对吗？”
    “是的，但现在还处于初步提取，无法……”秦飞言被他弄糊涂了。
    他的实验室主攻的方向是美容保健，曲斯月要的这些东西一直都是由秦飞絮那边供应，但妹妹也不知道这些古怪的纯植物成分毒素是供给谁。
    “技术，你们的技术是通用的，只要有样本，应该不是难事吧？”
    男人的点拨让秦飞言全身一颤，冷汗遍布，他知道他应该立刻表态，但他做不到，他不愿意将他的技术用在——
    “叫你妹妹明晚来见我。”
    如蒙大赦，直到离开庄园，秦飞言才回过味，险些油门当刹车面见天父。
    华国，沈一第三百九十九次拨打师兄的私人电话，还是关机。
    扔掉被攥得滚烫的手机，微信发了不下一千条全都石沉大海，早先沈家弄出来的假生日宴闹出那种事之后，她的小叔叔沈佩已经暗地里教训过柳家姐妹。
    所以这段日子沈一都过得十分舒适，就想着正式过生日的那天一定要找云梦泽的小伙伴们聚一聚，结果她亲爱的大师兄，竟然放她烤乳鸽！自然她的生日会也泡汤了。
    沈一再次抓过手机打了过去，这一次，没有机械化的提示音。
    开机了！沈大小姐一个骨碌从床上起来，既然开机了就没有不接电话的道理！
    j国，曲斯月看着手机屏幕上持续不断打过来的电话，都是同一个名字，沈一。
    微一沉吟，将睡得正香的小女人扒拉起来：“你师妹的电话，我就问你一遍，接还是不接。”
    “啊？”药劲还没过，眼睛都睁不开，像是生重病，却被逼着跑马拉松，痛苦得恨不得撞墙。
    “沈小姐，她不想接电话。”曲斯月按下接听，慢条斯理说了一句，不等那边反应，就将电话挂断，关机。
    “啊！啊啊！给我给我！”寒玖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两眼发直扑向手机，她的东西在进大门的时候就被没收了。
    虽说曲家有座机，但是她哪敢用啊？这会儿见到手机，就跟山顶洞人见到烤肉的反应没啥区别。
    “想要？”男人的手臂伸向床头矮柜，手机在洗毛巾的水盆上方打转：“取悦我，凭你女人的本能。”
    寒玖的动作僵在原地，神情比起清咖还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曲斯月，我恨你。”
    “呵，我以为闻一比起你更有资格说这句话，毕竟你是他的。”
    后半句话的杀伤力果真更强，效果也是他想要的，几乎立刻就看到她的泪滚落，一大滴，隐忍克制。
    “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儿上，我教你，下次如果你还是这样，在床上装死鱼，我就立刻把你扔出去。萧家是个虎狼窝，萧老夫人手上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陆家你也可以去试试，看看他们会不会把你抓去做活体解剖。”话音未落，曲斯月温热的大手已经按在她肩上。
    隔着薄睡衣，男人的轮廓一清二楚，压到身上的重量也越来越大，一只手钳制腰侧，另一只则负责压住可能反抗的手，没有真正的进攻，但压迫感强烈得仿佛已成定局。
    寒玖闭上眼睛，在他强大的威压面前，自由的呼吸都是一种奢求，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留给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但她无法接受。
    没有感情的机械重复，她也想这样自欺欺人，但她是有血有肉的人，并不是一架机器，她做不到无知无觉由着他降临。
    痛苦，悲恸，酸涩，外力作用下，爱的甜蜜异化成往复的折磨，曲斯月没有放过她脸上每一丝变化。
    终于，这世上有另一个人，品尝到了跟他同样的痛苦。
    “一一，我现在有事在国外，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下小白，白母那边能拦就拦着，实在拦不住就送出华国，总之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伤害小白，还有，你一定要小心。”
    陆紫丞一开口，沈一顿时听出不对劲，那声音分明是刚哭过，她绝对不会听错，可是当她想问时，电话挂断了，再打又是关机。
    “小叔！我一一！啥？我特么管你在哪儿！我这出事了你赶快来一趟！”
    半个小时后，沈佩光着上身和脚，下半身也只有一条睡裤从车上跳下来，冲进了云梦泽小别墅：“一一？”
    “我师兄出事了！”
    不想错过陆紫丞任何语音的沈小迷妹习惯性的将通话录音，沈佩先是赏了她几个白眼，然后才不耐烦地回车上摸索出自己的手机，报出寒玖的号码，让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