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略显讶异,“都要吃晚饭了,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他骑马过来的,奶,是汗血宝马呢!”姜林道。
“先请进来再说吧。”姜老太太道。
姜知绵忙了一天,又在土匪山上来回过,衣服有点脏,所以打算回房间去,免得被左庄主看见不好。
“绵绵,你留下来吧,我估摸着,左庄主肯定是来找你的。”姜老太太道。
他们家小门小户的,若是左庄主有什么事相求,那么能帮得上忙的,就只有姜知绵了。
有困难找仙女,就和去庙里祷告菩萨一样的。
姜知绵闻言,就乖乖坐定,等着左庄主进来。
很快,左庄主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眉宇之间颇见愁苦之意。
可虽然发愁,该有的礼节还是一个不少。
他朝着姜老太太摆手作揖,道了声姜老太好,又和旁边的姜知绵和姜林打招呼。
姜老太太对这位左庄主还是很有好感的。
毕竟他之前压着左微柔来道歉,还提前把姜林和姜树的卖身契归还。
是个好人呢。
她也就不端着了,开门见山问道,“左庄主,你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左庄主叹气,施施然道,“是呀,我想请姜小姐去问诊。”
“问诊?”
“我家小女病了,有些严重,所以,得请姜小姐去问问。”左庄主道。
虽说上次姜知绵给左微柔看病,是打着以暴制暴的缘由,可后来左微柔的味觉恢复一事,他从翠翠口中听说过。
众多大夫名医都束手无策,却被姜知绵一剂药方就治好。
没两把刷子,可能吗?
所以这次看过大夫无果之后,左庄主就立马想到了姜知绵。
来求姜知绵,没准儿能治好的。
“那就去看看吧,但是先说好,我不一定能治好,一切都得看了再说。”姜知绵也不能把话给说死了。
万一再遇到左微柔装病,她总不能故技重施吧。
估计就算是再吓唬左微柔,她也不相信了。
待会儿要是去了瞧见左微柔装病,自己来句治不了,也好全身而退啊。
左庄主见她答应,心中松了一口气,“当然,姜小姐,那咱们快去吧。”
两人就要出门,姜老太太却心疼起来,“晚一点点行不行,我家绵绵还没吃饭呢。”
“啊,这是自然,我看要不然,去左家庄吃吧?”左庄主道。
可姜老太太还是不愿意。
左家庄吃得比家里好是真的,可万一要等治完了再吃饭,那怎么办?
岂不是要饿坏她的宝贝绵绵!
“奶,饭可以晚点吃,人要先救啊,也不知道是急症还是什么,还是别耽误得好。”姜知绵道。
姜老太太一听这话,立马就拍板,“那我和你一块儿去好了。”
她从堂屋角落的八斗柜里麻利翻出不少糕点和果脯,用手帕仔细包好,都揣在了怀中。
“走吧,坐马车过去。”她道。
带上这些糕点,这样左庄主不给饭吃的话,她就让绵绵一边问诊,一边张嘴吃她带的东西。
既可治病,又能饱腹。
试问天底下哪个老太太,能和她一样聪明呀?
想到这里,姜老太太都忍不住要叉腰,仰天大笑三声了。
带上姜老太太,姜知绵这才出发。
左庄主是骑马来的,自然没办法带着姜知绵和姜老太同行。
故而,姜林去后院套马车,亲自送了两人到左家庄。
而后又很快回了悠然居,还得忙着去给大家做饭呢。
另外姜老太太特意嘱咐了,给三妹妹煲个鸡汤鱼汤什么的,看病可费劲了,可不得好好补补?
因为太过着急,回来的时候,马儿正好是踢在了马棚的柱子上,发出不小声响。
姜树出来查看异响,就瞧见姜林在马棚里,不解问道,“二弟,你这么晚要赶马车去哪儿啊,是去找林苗苗吗?”
“不是,我刚才送了三妹妹和奶奶去左家庄,刚回来呢,正赶着去做饭。”姜林解释道。
左家庄?
听见这三个字,姜树的神情不禁有几分恍惚,“去左家庄……做什么啊?”
“说是左大小姐生病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特意请三妹妹去看病呢。”姜树如实回答。
姜树顿时紧绷如弓,“左微柔病了?什么病啊,病了多久啊,看过其他大夫了吗?”
“不知道啊,”姜树摇头,“大哥,你好像很关心左大小姐啊。”
“没有,”姜树迅速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我只是担心三妹妹去看病,会被怪罪而已,毕竟左微柔蛮横无理。”
眼前,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个随时咋呼呼的女孩子,拧着柳叶眉吆三喝五的傲气模样。
想什么呢他?
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哥放心,三妹妹可机灵了,早就和左庄主说好了,先去看看,能治就治,不能治的话就直接回来。”姜林安抚他的情绪。
姜树应了一声,恍惚的转过身去,又回到了屋子去。
有三妹妹在,左微柔应该会没事吧?
……
左家庄内。
左微柔趴在软榻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只见她的左脸肿得吓人,更是在下巴处有一个红肿的伤口,隐约有黄白色的脓液从里头渗出。
“爹,偶灰不灰毁容啊?”因为脸肿了的缘故,左微柔说话也不利索了。
左庄主心疼得要命,拍着她的手背轻声安慰,“爹不会让你出事的,爹去请来了姜小姐,她一定会治好你的。”
“是姜吃面吗?”左微柔含糊问道。
姜知绵正好抬脚进来,听见这话,不禁挑眉,“我还真是头次觉得我的名字如此吃货。”
继而看见软榻上的左微柔,吓了一跳,“卧槽,你这是怎么了啊?”
一旁的翠翠赶紧回答,“三日前我家小姐夜里被蚊虫叮咬之后,就起了个小疙瘩,原本都是擦些药膏就能好,可这次疙瘩却溃烂了,脸也跟着肿了起来了,里面还全部都是……都是脓液。”
“那怎么不把脓液给挤了?”姜知绵询问。
翠翠都不敢回忆那可怕的场景,光是说起就全身发麻,“挤了,可没多一会儿,又全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