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兵士骑马而来,当先一人剑眉星目,英姿勃发,纵使身在颠簸的马背上,持弓的手还是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咻——
又是一箭,杀手毙命。
***
沛城县衙。
灯火通明的厢房之中,不停有小厮和丫鬟步履匆匆的进出,他们手上大多端着铜盆,盆内水澈清亮,出来时却血色浓郁,光是看着都令人发怵。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宋清昀面朝下的趴在床上昏迷着,背上那道几乎从肩胛划到尾椎的伤口十分之深,皮开肉绽,隐约间还能见到内里森白的骨。
因为男女有别,江慕灵只得呆在外室等着消息,她秀丽的小脸上泪痕斑斑,细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着,两只眼睛早已哭到红肿。
一块浸过凉水的帕子忽然盖在了她的脸上。
“唔!”
她受惊,正要有下一步动作,那块帕子却开始自己动了起来,粗鲁胡乱的用力擦拭着,火辣辣的疼,她连连挣扎,可肩头却落下一双大手,将她的反抗悉数按下。
“丞相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你看看你,眼睛都哭肿了,多难看。”说话之人长得与江慕灵有七成相似,只是相较于后者五官轮廓的秀丽,前者明显更为硬朗,剑眉星目,英气勃发,一身明黄的常袍勾勒出矫健有力的身形,手臂动作间隐隐能看到蓄势待发的肌肉。
江慕灵被他那毫无章法的一通乱擦,整张小脸都变得通红通红,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这才得以一泄愤恨,她抬起粉白的拳头,锤了他一眼,“亦哥哥你手劲太大了,皮都要被你擦掉了!”
江亦将帕子丢回铜盆,立刻有丫鬟迅速上手清洗,他伸手接过,塞到江慕灵手里,“那你自己擦。”
江慕灵扁扁嘴,将帕子敷上隐隐作痛的小脸。
“叔叔真的会没事吗?我刚刚看到他流了好多血……”江慕灵的声音闷闷的,隐隐间又有了流泪的冲动。
“小妹你不懂,这流血才好呢。”江亦脑子一转,信口瞎掰道:“那刀上啊,其实淬了剧du,丞相血流的越多,du素就排的越干净,所以啊,你现在赶紧去买些补yào回来,让丞相好好补补。”
江慕灵二话没说,一溜烟的就跑出了厢房。
由于她的动作太快,银锭还懵了下,江亦拍了拍她的肩,提醒道:“还不快跟上小姐。”
银锭一个激灵,连连点头,也跟着跑了出去。
“江前锋,你这样……不太好吧。”目睹了全部过程的杨皆嘴角抽搐。
江亦双手环胸,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让小妹呆在这也是胡思乱想,不如找点事让她去做做,等她折腾的差不多了,丞相那边也该好了。”
杨皆:“……”
***
内室,宋远看着大夫一脸凝重的替宋清昀把脉,不由出声询问:“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已过半百,额间蓄有长须,他紧紧皱着眉头,捻须不语。
宋远见状,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刀伤问题倒是不大。”大夫凝着脸,慢慢说着,收回了搭在宋清昀脉搏上的手,“只是……”
宋远下意识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伤口感染剧du,恐怕没那么容易痊愈。”
剧du?!
宋远顿时惊出了一声汗,“此du可会危及xing命?”
“治疗及时,倒无xing命之虞,老朽开副方子,每日内服外敷,不可间断。”说到这里,大夫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宋清昀,慢慢续道:“这段期间,丞相需卧床休养,不宜走动。”
宋远如蒙大赦,竟是冲着大夫抱拳行了一礼,“多谢您,那么……还请您尽快将方子开出,我这就安排人去抓yào。”
大夫抬步,走向桌案。
宋远目送着大夫走远,视线重又落在了宋清昀身上。
他面色苍白,便是连薄唇都失了血色,看上去无比虚弱。
宋远还从未见过有此一面的宋清昀,好在他安然无恙,倒是让人松了口气。
由于方才的止血和缠绷带,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