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发丝的触感也很清晰。
她萎靡着,懒得动,半阖着眼睛,任由谢酌放肆地揉上两把。
倏然,她感觉到眼尾那两缕发丝被人用手指捻了起来,冰冰凉凉的指甲尖轻轻碰触到她眼尾那一片敏/感的肌肤。
长而黑的两扇眼睫轻轻颤了颤,然后她听见外套拉链的声音响起,接着感到肩上一沉,男生的校服外套稳稳落到她身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散开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
“那就睡会儿吧。”谢酌给她披好外套,感觉她似乎有挣扎着把外套还自己的意思,又拍了拍她的肩,不容置喙,“披着,本来就感冒了,睡觉的时候更容易着凉。”
于是周厌语不动了。
她这一觉睡得久了些,但隐隐约约总能听见老师上课的声音,像走马灯那种模模糊糊的感觉。
姜正尧提醒大家天气凉,让多关注身体多喝热水,她似乎也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没力气应,小声咳嗽了两声。
之后更迷糊了,好像有人正好从外面回来,姜正尧和他说了些什么,那人带着一身清冷和湿润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塑料和纸盒摩擦的窸窣声近距离响起。
是谢酌的气息。
她努力睁开眼,眼皮有点重,很快坐直身体,谢酌正在看一张纸,手边还放着一个纸盒,见她醒了,瞥过去。
“还难受?”他问。
“还行。”周厌语端着表情,尽量表现得没那么虚弱,但低低的鼻音还是出卖了她。
生一场病真是要命,平日里什么威严都能给折了。
谢酌放下手里的单子,从yào盒里倒出一板yào,抠出两粒yào片,又拿着她的保温杯倒水,推到她面前。
“治感冒的,先吃两片。”他说。
周厌语愣了愣,兴许是感冒把她脑子搞迟钝了,一脸呆滞,模样看着竟有几分可爱。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yào?”
“上节课下课,去医务室临时买了点。”
所以刚才迷糊中听见的动静果然就是他?
周厌语沉默片刻,她想说她不喜欢吃yào,不喜欢和医院有关的很多很多东西。
可面对着谢酌那张脸,到了嗓子的话又和着热水和yào片齐齐吞进了肚子。
“外面冷么?”她小声问,抬头看了眼讲台,姜正尧没留意他们这边。
“还行。”谢酌说,看见她又想把他外套拿掉,补充了一句,“我都回来了,班里有空调。”
因为骤降的气温,班里关了半个月的空调重新打开,再次成为十三班的宠儿。
周厌语眨眨眼,哦了声,倒也没坚持把外套拿下来。
谢酌把yào盒收进桌肚,想到什么,偏过头对她说:“把外套穿上,不容易掉。”
趴桌上睡觉,不留神时,披肩上的外套就会往下滑。
男生的外套其实很大,披在她身上,几乎能裹住她大半个人,周厌语脸偏小,皮肤因生病而略显病态的白,刚喝完热水的嘴唇还有些红,娇气得宛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千金。
她抿了抿嘴唇,抿出正常的血色来。
谢酌不说还好,一说,她突然就感觉肩上的外套热了起来,那股独属于谢酌的气息丝丝缕缕涌入鼻腔,扣紧心脏。
她紧了紧手指,最终还是没有听他的话把外套穿上,反而还拿下来还给了他。
“老披着不太好,现在是挺暖和的,但是等放学的时候出去会更冷。”她摇摇头,“得不偿失。”
谢酌拧起眉,没等他说话,周厌语一把把外套塞他怀里:“况且我还感冒着,传染了怎么办?穿上……等会儿。”
周厌语塞外套的动作一顿:“我都披过了,你校服上会不会已经沾了感冒病du?要不要消个du什么的?”
谢酌不咸不淡说:“你不困么?”
吃yào的副作用就是很容易困倦,超困,非常困,困死个人。
周厌语睡觉了。
再次睡醒是课间,快要上课。
她摸摸手机,居然还有力气给余安楠发短信。
周厌语:妈,l市最近降温了,班里人很多都感冒了,你注意身体,海上是不是很冷?
发完她就把手机关了,知道余安楠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