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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长安诡云现,赵俞乱中庭
    赵俞和裴三甲在长安紧张的等了好些日子,也没等到世国大举入侵的消息。派出细作潜入洛阳,也只探得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渐渐的,赵俞和裴三甲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但好在此次南征的收获也算硕果累累,不仅攻克了汉中,还夺下了富饶的南阳郡。有此功劳,赵俞的眼光已经不再仅限于当一个丞相或者大将军了,他的野心正在急剧膨胀,赵俞现在真正想要的,是如何越过臣与君之间的那道天堑。
    三军皆遵我号令,关中俱是我赵家门生,这皇位,我为何坐不得?!
    野心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毒药,但所有人都对他趋之若鹜。赵俞也不例外,自己似乎已经没有敌人了,眼下西汉只有自己能和世国扳手腕,裴三甲这些老臣重臣也都是赵家带出来的,赵德还在的时候,调兵、任免还需要经过皇帝的同意,至少走走过场,面子工程要做好;但到了赵俞这,几乎就是他的一言堂了,甚至在调兵的时候,赵俞的一句话比兵符都管用,三军在握,朝野臣服,还有什么能让自己顾忌的吗?
    没有。
    但自古以来,臣子想要挤掉皇帝自己单干,无非两种办法。一是弑君,只要把皇帝家里杀光了,那自然就轮到有德望的大臣来主持大局,大局主持个十天半个月,再派人早点祥瑞出来、收买百姓写点万民书,最好还能有几个为国为名的铮臣当众寻死觅活,最后才可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被人“逼”上皇位。当然这种办法有点不雅,容易被人给骂死;而第二种,就比较人性化了,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禅让。
    西汉朝中虽然赵家人占了不少,但这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赵家的。还有许多忠于汉朝的遗老遗少、贤臣良将,自打赵俞动用禁军软禁刘旻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在不分昼夜的奔走操劳着,希望能将刘旻搭救出来。但赵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时间一久,不仅刘旻搭救无望,还拖了不少人下马。一来二去,惹恼了赵俞,随手几下就将这些人打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蜷缩在角落里苟延残喘。
    裴三甲是第一个察觉到赵俞野心的人,他和赵俞虽不是一家人,但也是老同事了,彼此也算知根知底。从最近长安城中诡异的气氛,以及城外数支部队突然用增加城防的名义调入城中,裴三甲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直觉告诉他,长安城中可能要出什么事。
    裴三甲很担忧,现在世国皇帝已经到了洛阳,司隶、并州、乃至于西北的世军随时都有可能大举入侵。但在最近的几次军事议会上,赵俞并没有组织大家讨论什么实际有效的御敌方略,而是像在拉帮结派!
    裴三甲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这个念头的怂恿下,他不得不在夜间秘密造访了赵俞府邸。一见到睡眼惺忪的赵俞,裴三甲就劈头盖脸的喝问道“大将军,您想干什么?”
    赵俞一脸懵逼的看着裴三甲,心说你大半夜把我从被窝里拖出来,还问我想干嘛,什么意思啊?
    裴三甲懒得废话,反正现在夜深人静,就他和赵俞两个人,又是在赵俞府上,也不怕被人听了墙角。当下,如同连珠炮般的质问道“城外杨将军、黄将军所部为何无诏就擅自进城驻扎?禁军在昨天又增加了一倍,究竟是奉了何人的命令?”
    “大将军,您到底想做什么啊?”裴三甲看着面色愈来愈平静的赵俞,心中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您说陛下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就已经有那么多人不要命的跳出来了。听老臣一句劝,眼下世国才是咱们的心头大患,绝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哦?比如?”赵俞已经明白裴三甲深夜造访的原因了,既然如此,那他也没有必要继续装傻了,索性直接摊牌了,“裴老将军,我敬重您,才站在这听您说了这么多。但您也要体谅我,我也难啊。”
    “难在何处?何处有难?!”裴三甲叹了口气,“大将军,三思啊,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啊!”
    “多谢老将军教诲,”赵俞对着裴三甲深鞠一躬,再直起身来,眼中已是满满的决绝,“千古骂名,还是千古芳名,自有我一人来担!老将军站在我这边,还是置身事外,还是站在别人那边,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有一请,万望老将军答应。”
    “何事?”
    “若我死了,还请老将军站出来主持大局,”赵俞慢慢的坐在了上首处,月光将他的脸庞照的坚毅无比,“千万,别让外敌有可乘之机!”
    “遵命。”
    时间很快就进入了正月,天下战火似乎在这喜庆时分沉寂了许多。老百姓们高兴,腊月大雪,正是丰年的好迹象;世族们也高兴,全天下都要欢庆新的一年,这时候才能静坐在家中,高兴地数着今年自己又赚了多少钱;将士们也高兴,毕竟过节不用打仗,打仗就不用死人。
    慕容皓此时身居洛阳,前往北平的一些官道还有积雪,无法迅速赶路。再加上北平的虞雯等人也发来信件报了平安,所以慕容皓才临时决定呆在洛阳过节。
    好在身侧有赵清相伴,慕容皓难得的放纵了一次,将军国大事全部甩给了手下人,正月的这几天陪着赵清好好地疯了一把,并顺利的在赵清肚子里种下了种子,两人关系也愈加紧密,几乎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
    但和洛阳的喜庆不同,在长安,却是一片死寂。世家大族们消息灵通的,都纷纷锁上了大门,不敢上街。只有些许寻常百姓才敢到街上置办点年货。长安八个外城门、六个内城门、还有四个关门,都有大批的汉军守着,他们脸上丝毫没有过节的喜庆,而是个个紧绷脸庞,如临大敌。
    此时的皇城哪有半点过节的气氛?文武群臣们候在大殿上,准备给皇帝拜年。但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到皇帝的身影。
    “裴老将军,陛下会不会还没起啊?”时任朝廷宗正、兼领太仆重任的刘密小声的问向身侧的裴三甲,“这都什么时候了,陛下就是再贪睡,也不该误了时辰啊!”
    “刘大人莫急,再等等吧。”裴三甲苦笑一声,又重新阖上了双眼。
    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眼看殿外太阳都挂的老高了,刘旻还是没有出来。当下有不少都支持不住了,要知道他们早上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呢,跪在这里滴水未进,哪里撑得住?就在众人快要到极限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后传来,紧接着,两队全副武装的甲士从皇位屏风后慢跑而出,立于大殿两侧,将文武百官围在当中。
    刘密等不知情的人全傻眼了,他们哪晓得发生了什么啊?而其余被赵俞特别“关照”过的官员们,顿时反应过来了,一个个都把头低了下去,沉默不语。
    “诸位,久等了。”一声低沉的男音从殿外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俞身披重甲,左右手各站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将领,甲胄皆华贵非凡。有明眼人立刻看了出来,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家的两位郡王赵开!赵林!
    “敢问大将军,可是陛下有诏,命你带兵上殿?”刘密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赵俞双眼,大声质问道。
    “不是。”赵俞瞥了眼刘密,淡淡的回到。
    “未奉诏而带兵上殿,赵俞,你是想谋反吗?!”
    “谋反?呵,”赵俞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你!你!你大胆!”刘密心中一惊,双腿忍不住打起颤来,“你你这是,你这是要被灭九族的!你赵家百年名誉,皆要毁在你的手里!”
    “哦?是吗?”赵俞慢慢的向刘密走去,左手已经悄悄地搭上了剑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但我今天敢当着你们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你猜,这是为什么呢?”
    “你你要干嘛?”
    “因为”不知不觉间,赵俞已经来到了刘密跟前,趁其分神的时候,赵俞猛地拔出佩剑,刺进了刘密腹中,“像你这种人,活不过今天了!”
    “呜!!”刘密不敢置信的望着刺入自己身体的长剑,指着赵俞、四处望着周边的同僚,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帮助自己铲除叛逆,但当他看到大部分人都向赵俞俯首的一幕时,他彻底绝望了。
    “动手。”赵俞一脚踢开刘密,在其尸体上擦了擦剑上的血珠,冷冷的对周围士兵下令到。此令一出,周边的士兵立刻大步走进群臣中,按照名册,将不愿意合作、或者与赵家有仇的全部挑了出来,一刀一个当众结果了。大殿中立刻变成了一片人间血狱,鲜血潺潺,直流下了大殿。
    “谁敢动我父亲?!”当赵俞的兵快要走到裴三甲这边的时候,裴少师、裴孝满二人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护在裴三甲身后,满眼杀意的望着身边举着刀枪的士兵。
    “谁让你们动裴老将军的?”赵俞一脚踹翻一个士兵,对着裴三甲的方向拱了拱手,“裴老将军,得罪了。”
    “大将军,不得罪。老夫不愿与你共背这骂名,”裴三甲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复杂的望着赵俞,“我父子三人皆在此,你要杀我,就请下令吧。”
    “老将军当真不愿意与我共事?”
    ”忠臣不事二主,做臣子的,犯上作乱已是大忌!我现在没有能力阻拦你,我认了,但要想我和你这种奸臣共事,痴心妄想!“裴三甲取下顶上官帽,捧在怀中,怒目骂道,”赵俞!我裴家侍汉家久矣,久沐皇恩!你今日若不杀我,来日,我定杀你!“
    ”可惜了,“赵俞和裴三甲隔空对视了数息,突然摇头叹了口气,”你今日哪怕一言不发,我也不会拿你如何。但你现在已经明摆着和我做对了,那真对不起了,我赵俞输不起这仗。来人,送老将军上路!“
    说罢,赵俞用看死人的眼神最后看了眼裴三甲,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不久,身后就传来了裴少师和裴孝满与众人的撕杀声和怒吼声,赵俞抬眼望了望天空,他这才发现,今天的太阳,似乎格外刺眼。
    ”赵开留下,处理后事,死了的人就说是准备犯上作乱,被宫中禁卫及时发现并当场斩杀。叛乱之首,裴三甲。后续的文章,等我回来,再细细做。“
    ”是!兄长,那您现在?“
    ”赵林跟我走,我们去小东楼,找小皇帝要禅让的诏书。“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