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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雄北方改元大世国,谋萧齐驱虎
    蓊芪睡得很沉,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觉得好像有人在晃他的肩膀。
    “蓊爷!蓊爷您快醒醒啊!”蓊芪神智开始慢慢清醒过来,与此同时,蓊芪慢慢的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正蹲在自己身边,一边拿手来回推着自己,一边焦急的呼唤着。
    “怎么回事啊?叫咱家干嘛啊?”蓊芪焉了吧唧的打了个哈欠,这眼睛下意识的就朝皇帝寝宫那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蓊芪心里顿时打了个激灵,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拿手指着大开的房门,哆哆嗦嗦的问道,“陛陛下呢?”
    “陛下早就上朝去了,娘娘也去礼佛了。蓊爷,您可是在这睡了一夜啊?小的看着都心疼啊,要不要小的扶您回去休息休息?”小太监讨好的问道。
    “陛下去上朝了”蓊芪没有再去理睬这个小太监,只是呆呆的摸了摸怀中温热的竹筒,手脚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知道,这事情绝对瞒不下去的。只要陛下哪天和众文武一对帐,就会马上发现纰漏,最后顺藤摸瓜,肯定会查到自己的头上。到那时,纵使自己再得宠,陛下也会毫不留情的剁了他的。
    现在乖乖去承认已经行不通了,眼下只能换个法子把这个烫手山芋处理了,但要如何妥善的处理此事呢?蓊芪思来想去,眼珠子一转,就瞟到了身旁那人畜无害的小太监,顿时计上心头。有了,就是他了!
    “小公公,你叫什么啊?”蓊芪转过身来,和颜悦色的问道。
    “回蓊爷的话,小的叫小景子,进宫的诨名,让您取笑了!”小景子受宠若惊,急忙恭敬的拜道。
    “行,小景子啊,爷问你,早上陛下出门时,可瞧见我了吗?”
    “这个”小景子努力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回爷的话,早上陛下急匆匆的就出门了,好像并没有看到您。”
    “好!小景子,你可是立了大功啊!跟我来,爷带你去领赏去!”蓊芪笑眯眯的拍了拍小景子的肩膀。
    “好勒!谢谢爷!”小景子闻言大喜过望,急忙点头哈腰的谢道。全然没有注意到,蓊芪眼中渐渐浮现出来的杀机。
    正殿。
    “末将狄无伤,惶恐上奏黄河水匪柳珲,近日来气势如虹,清河广川现已失守。我军驻守广川军队死伤惨重,城守亦是殉国。万幸的是,陛下神威,震慑四海。末将这几日与之激战,侥幸获胜几场,挫敌锋芒,但自身损失亦不小。此外,末将心有疑惑,之前曾连递两封急报送与陛下,加上此书,总计三封,乞求朝廷援军。为何过了这么久,陛下没有任何旨意下传给微臣?莫不是朝中有何事耽误了?还是有人故意知情不报?请陛下明察!”
    “你们都听清楚了吧?”慕容皓挥手示意宫人停止朗读,面色不善的朝众臣说道,“狄无伤的为人孤知道,他绝不会在这么严肃的事上夸大其词的!现在孤想知道的是,之前的两封急报,为何孤一封都没看见!?大将军,你主管军事奏疏,你来说说!”
    “请陛下息怒,老臣主管军事奏疏,这几天前,确有一封清河的急报啊,只不过,老臣当时已经转交给了陛下!绝不敢拖延或者私自扣押啊!老臣敢当庭发誓!”秦彪急忙出班奏道。
    慕容皓心中一惊,他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找不到的那封奏疏,难不成,那就是狄无伤的急报?天哪,那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陛下!陛下!”就在慕容皓不知道怎么下台的时候,宫外突然传来了噔噔噔的脚步声,蓊芪虾着身子,双手捧着竹简,快步走到大殿当中,朗声奏道,“微臣特奉上清河急报!”
    “快拿上来!”慕容皓闻言大喜,急忙招呼道。蓊芪及时赶到,解了他的尴尬境地,接过军报,细细看过后,慕容皓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这黄河水贼,已经到了不得不正视的地步了。清河的官军,居然被杀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诸位卿家,你们说说,此事应当如何处理啊?”
    “臣主张朝廷派遣大军,清扫黄河!”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石激起千层浪,对于水贼,满朝文武对他们都没什么好感。当下群情激愤,纷纷请求慕容皓派兵前去征剿。
    “启禀陛下,臣有话要说,”梁桂思虑再三,还是站了出来,“臣观遍军报,虽然广川失守,但满篇都没有提及当地损失,臣认为,这是不是说明,柳珲并没有祸及地方百姓吗?臣窃以为,此事还需好好调查一下!”
    “哦?梁卿莫不是想劝孤招抚这个柳珲?”慕容皓诧异的问道。
    “陛下,诸位,我军有马弓、枪骑、步弓、盾卒等陆地精锐,但对这区区水匪,却一时半会奈何不得。这是为何?归根究底,还是我国没有完美体制的水师。俗话说,北人骑马,南人撑船。若要改变我军的短板,还是要先有一员善水的大将啊!柳珲此人,本事如何,相信诸位都见识到了。若是可以,微臣建议,剿、抚并用,才是上策啊!”梁桂口若悬河,说得慕容皓连连点头。
    “陛下,北平周边军队刚刚归营,将士疲惫,恐怕无法及时出师,”刘焕出班献策道,“不如调遣蓟县平西侯的军队,前往清河,以解燃眉之急!”
    “这倒是个好办法,平西侯也是沙场老将,那就这样吧!草诏,命平西侯慕容函提兵南下,同时,再发一道旨意给狄无伤,告诉他,坚守清河,朝廷大军不日就到!还有,让他好好调查下柳珲这个人,如果此人可用,那就先剿再抚,如果不可用,那就斩草除根!”慕容皓重重的拍了下龙案,眼中杀光顿现。
    “喏!”
    “蓊芪,这封军报,是怎么回事?孤刚刚听人说,这封军报好像昨晚就来了啊?”回宫途中,慕容皓撩开车帘,意味深长的对车外侍驾的蓊芪笑问道。
    “回回陛下的话,”蓊芪心中暗暗叫苦,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去,当下陪着笑回道,“臣听说了,这奏疏的确是昨晚送来的,可是昨晚臣侍奉陛下和皇后入寝后,就就先行回去休息了!等到第二天一早,才准备来侍奉陛下上朝。然后然后才得知,有个叫小景子的太监,害怕打扰陛下休息,所以私自做主,把军报截了下来!”
    “这个这个小景子,现在在哪?”慕容皓又问道。
    “回陛下,臣按照宫规,杖责二十大板,可不想这小公公身子太弱,还没挨几下,就咽气了!”蓊芪低着头,结结巴巴的回应着,不敢去看慕容皓。
    “真的?你没有骗孤?”慕容皓两眼死死的盯着蓊芪,像是要把他看透了一样。
    “哎哟陛下啊!臣哪敢骗您?您我侍奉您也有些年头了,何时做过这种不忠之事了?”蓊芪吓得脸都白了,强行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恐慌,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回到。
    “那就好!还有几天,就是改元大礼了,蓊芪,你和元香在这段时间内,要约束好自己的手下,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出什么事情!懂了吗?”慕容皓撂下一句,也不去管蓊芪如何,就径直把车帘放了下来。
    “是是是!臣明白了!请陛下放心,像今天这种御下不严的事情,保证不会出第二次!”蓊芪心中长呼了一口气,急忙赌咒发誓,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时间很快就到了四月中旬,慕容皓换上了新制的皇袍冠冕,挽着皇后,在大殿正式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与此同时,由梁桂主笔、刘焕代发布的改元换代诏书,也在第一时间,传檄天下
    “孤,大燕皇帝慕容皓,昭告天下孤自继承父命以来,内不敢行奢,外不敢忘忧!孤思量再三,与群臣商议之后,决定即日起,改国号为‘世’,改元‘尊武’!上乘天意,下顺民心。三军易帜,百官更服。新朝之规,暂由旧朝顶替,日后徐徐更改,诏毕!”
    “太祖于北平改元换代,废除‘燕’字国号,改立‘世’字大旗,于同年四月中旬,定为大世尊武元年,并昭告四海,天下诸侯闻之,无不动容。纷纷遣使向北,朝贺新皇。”——《大世录》
    “启禀陛下,平西侯奏报,他已经到达了清河境内,目前正在整军,随时可以迎战柳珲!”御书房内,武耀捧着奏报,向慕容皓汇报到。
    “嗯,让狄无伤在军事上让着点平西侯,毕竟他年纪大了,”慕容皓缓缓说道,“黄河水匪不足为虑,他们撑死了也就才几千人罢了,要不是凭借着几条小破船,哪能挺到今天?孤现在关心的是,各地军民、督将、文吏,对于改国号这件事,抱着什么样的看法?”
    “回禀陛下,军民百姓们对此事并没有什么大的抵触,只要国家不剥削他们、好好对他们,那国号是什么,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臣听闻,北长城的镇北侯慕容超对此颇有微词,他认为,陛下此举,似乎有点不尊重祖宗社稷!”刘焕担忧的说道。
    “镇北侯。唉,”慕容皓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没有公然跳出来反对,孤还能拿他怎么样呢?随他发牢骚去吧!孤现在还要倚重于他,不能与之交恶啊,不然,那就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其他方面呢?”
    “其他方面一切正常,请陛下放心!”刘焕急忙说道。
    “好,”慕容皓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开口问道,“哎?这匈奴的赎金,还没有送来吗?这都多久了?他颉砠真不怕孤痛下杀手啊?”
    “陛下,匈奴方面的确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颉砠曾在并州四处劫掠,想必就是为了这笔赎金的。咱们再等几天,多派些探子,说不定就会有消息了。”众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安慰道。
    “孤准备秋收之后,转战青徐二州!”慕容皓压了压手,止住了众人,“你们先别急着反对,孤知道,这几年,我大世年年征战,岁岁动兵。不仅国力疲惫,就连朝中,也有不少官员对此抱有微词。但孤要告诉你们的是,青徐二州,不仅战略位置极其重要,而且夺下他们,就等于多了一条鼎定中原的跳板。更何况,青徐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我国虽雄据北方,但每逢战乱,国库总是入不敷出。所以,今岁,孤必征青徐!”
    “陛下,您若要征讨萧齐,则必先征讨青州,欲征青州,您必须先征平原!可这平原之地,现如今在东汉高家手中啊,咱们是借道,还是直接宣战?若是借道,先不说东汉肯不肯借,只要此事一传出去,萧齐必有所防备,那咱们公区青徐,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还请陛下明察!”秦彪摆出了一道大难题在慕容皓面前,平原是东汉的,哪有跨城攻打他国的?
    “陛下,大将军此话有理啊,”梁桂附和道,“再者,西边尚有匈奴尾大不掉,还是应该一步一步的来啊!”
    “青徐二州,孤是日思夜想啊,恨不得一夜之间,这两州之地,皆插上我大世的旗帜啊!”慕容皓幽幽叹了口气,“诸位臣工,希望尔等可以体谅孤啊!”
    “陛下,臣有一策,或许不能在短时间内攻下萧齐之地,但却可以让陛下拥有合理的进攻平原的借口!不知陛下有没有兴趣?”就在众人沉默之际,左缙之突然站了起来,拱手拜道。
    “左将军之意莫不是驱虎吞狼之术?”刘焕顺着左缙之的话一推想,顿时皱眉道。
    “正是!”左缙之得意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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