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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八:明明是我先的(一)
    三人颇为狼狈的离去,而月无涯看着三人远行,也松了一口气。
    “仇儿,扶我上车马,咱们走。”
    不同于月无涯的提心吊胆,这三人更是惊心动魄。
    回到了追命司的府上,齐寰一挥袖,双手负立,看着柏木桐。
    “柏大人!这事实摆在眼前,和柏大人所想,截然不同!如今我和香先生恶了步千怀!要我如何回去跟陛下交代?”
    柏木桐和颜悦色的拉着齐寰:“齐大人,先请坐。这事,我也不想的啊。”
    “哼!”一甩衣袖,直接荡开柏木桐的手,走到一旁窗子处,看着窗外一片晴空万里,心里却是阴霾沉沉。
    “齐大人!香先生。此事尚有蹊跷。”
    香染尘比较谨慎,看了一眼负气的齐寰,直接坐到了座子上,一脸等着解释的表情。不过更紧张的是柏木桐,若是没有让他们足够满意的答复。不仅交恶了步千怀这个侯爵,更是恶了如今朝政之中执掌六艺的儒门律令和同样实力不凡的府司齐寰。
    “步千怀实力如何?可谓超绝!这句夸赞,放到先天二境,我想各位也没有意见。”
    香染尘听到此语却是摇摇头,随后想起什么,又点点头。摇头是因为今日交手步千怀漏洞百出,根本不像是真正的御气高手。而点头肯定则是一件件事实,后天独战上百后天绣衣,继杀先天,悟道斩御气,哪一个不是武道成名之战?
    “传闻之中的天级兵刃恶龙臂,道门性质的玄冰罡劲,以及炼器丹宗副宗主亲自打造的刀剑。他都没有使用,这说明什么?实力有损!掩面不见,更有疑点。昨天李清华回信总部,调派两百名追命司使,追查到了灵朝二皇子姬子鸣的动向。而且据回报,姬子鸣实力下跌得厉害。可以看来,他们传出的和天府一战并非虚言。”
    齐寰不屑一顾:“天府是天府,步千怀是道花候。一个在西南,一个在西北,有何瓜葛?还是说柏大人还认为步千怀是天府的人?那证据呢?”
    追命司不讲求证据,捕风捉影便是证词,但这也要看谁。对于步千怀这类人来说,除非有着十足的,压倒性的证据,否则绝对不能下手。
    “当年追命司出山之战,是由李清华和王一山领导的,两人实力,全体追命司都看得出来,能在大乾风雨飘摇的时候任职追命司府司,便是有真正的本事!既然姬子鸣那般实力当年都能打过,为什么如今却是伤势颇重?那现在武林又有哪位御气境的高手同样伤重?他步千怀掩面不见,怕是脸上有姬子鸣留下的余招,这才如此。”
    “这只是柏府司的推断。”香染尘摆手摇头:“做不得真。”
    “但黑罪孔雀却没有露面!”
    齐寰怒不可遏,根本不想听这些解释,大喝一声:“够了!”
    真元一荡,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此行事,足可证明齐寰是真的生气了。不过不能怪罪齐寰如此愤怒,实在是处心积虑思考的一切,转眼一看仅是笑话。说句不好听的,若非柏木桐同为追命司的人,哪怕是哪个大势力的长老,他齐寰也会找个时候阴死他。
    “既然柏大人有此疑问,刚才为何不让黑罪孔雀现身一见?如今念念有词有何作用?”
    柏木桐刚要解释,便见香染尘也起身拜别:“朝廷事务繁忙,我二人要尽快回去启奏陛下。告辞。”
    面无表情的香染尘,和一脸愤恨的齐寰。柏木桐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去,坐到椅子上,抚着头,愁眉苦脸。
    ………………
    “病症如何?”
    “启奏殿下,心脉受挫,这姑娘怕是伤了心脏。而面色苍白,神魂不稳,怕是魂魄有损。”
    “心?”
    一处静谧的房间,四周女婢侍从在屋内外候着,姬子鸣和一位年老的老太医在床前,而这太医也是收了丝线,很明显,悬丝诊脉,哪怕武运昌隆的世界,这样的手段也堪称一流,这老太医,是个很有本事的大夫。
    姬子鸣想起逃亡路上的狂风骤雨一般的弩箭,点了点头:“对,当时追命司追我二人很紧,心口之处的确中了箭,你可有医治之法?”
    “用以真元渡气,辅以药方,能够让心痊愈,只不过要时间。”
    “神魂呢?”
    老太医一脸筹措:“这……这怕是邀请道长看一看,毕竟魂魄之事,除非有先天高人,否则,否则……”
    姬子鸣明白老太医什么意思,先天高人,顶先天嘛,不过如今灵朝根本没有。只是挥挥手:“下去吧。”
    看着床上昏迷的莺煞,姬子鸣唉声叹气,端起一旁凉的微热的米粥,一手扶起莺煞的头,轻轻放在枕榻之上,一手擓了勺子粥。而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后便是轻曼步伐。
    一个端庄秀雅的女子行了宫礼:“殿下。”
    姬子鸣微微向后一瞥,一边给莺煞喂粥一边说道:“原来是倾雨姑娘,有何事找本王?”
    刘倾雨,本是灵朝的钦天监刘往的女儿,贤良淑德,落落大方,是以当年灵皇安排了他女儿和姬子鸣的婚事。虽然国难之时未办婚事,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姬子鸣夺得储君的可能性最大!刘倾雨就算不会被立后,最差也是个妃,自然无人敢怠慢。
    ‘为什么?为什么殿下会这么熟练啊!’
    看着姬子鸣喂粥这一幕,刘倾雨心中所想甚多,但是面目端庄:“殿下刚刚回来,妾身挂念殿下安危。特来问安。”
    “你我尚未成婚,还是少见的好,否则风言风语,对你我都不好。”说道此处,粥从莺煞嘴边漏了一些,姬子鸣连忙拿着手帕擦了擦。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明明是我先来的!认识也好,宴会也好!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压下心中愤恨,刘倾雨落落大方的从一旁女婢托盘之上拿了一灌药:“听闻殿下带了一个重伤的姑娘回来,妾身特地把父亲留给妾身的珍贵藏药拿来。”
    不过姬子鸣完全不为所动,注意力丝毫不在:“有心了,放那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能做一辈子夫君的人。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笑容不减,刘倾雨放下药罐,走到姬子鸣身边,拿起贴身的手帕想要给姬子鸣擦擦汗。不过姬子鸣眼角一转,余光威慑之下,刘倾雨只感觉如同龙般的威压临身。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倾雨姑娘,先,回去吧!”
    斩钉截铁,让刘倾雨立在那里,轻轻收起手帕,脸色微白,低着头行了一礼:“诺,妾身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