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你心里清楚”的眼神,龙昂也不再多问,继续开口道,“看来吴将军是答应圣上了。可……番邦草原那边怎么办?”
“有卫晨暮这个番邦质子在,问题不大。朕给他的条件,他必定满意。”
“那只欠东风了。我已经催过很多次了。圣上打算什么时候跟朱大人开口?”
“……”赵凰璞沉默,抚着怀里的爱妃。
“陛下的爱妃,跟当年您父亲养得那只很像吧。”龙昂若有所指地说着,“柳大人已死,那么,用朱骢大人长子的辨礼奏疏才能让当年朝堂里支持圣上的人再度想起当年旧事。这事儿,由她起头再合适不过。”这也是丞相如此紧咬她一个小院生不放的原因。
“……”
“既然是被你视为可以放在后位上的女人,总得拿出点不一样的气魄吧?难道你还打算护着她到最后?”
“朕倒是想,可人家不领情。”他苦笑一声,“还没跟她提,她自己就已经把棋子的工作做好了,准备跳进棋盘里了。”还用这个跟他做了个jiāo易,换了个大礼。这气魄够不够足?足够把他活活气死了。
龙昂挑高了眉,莞尔轻笑,“……这女人,很行嘛。”
“行嘛?爱卿确定这还像个女人?”赵凰璞还以一笑,埋汰的话语里却透着几分赞赏几分回味的语气,“朕可是讨厌透了她这副识大体的模样。”
“麻烦您别用一副数落自家女人的口气说着炫耀的话,这人您不是还没吃到嘴里嘛?”
“……回头让你弟弟把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朕看着甚是碍眼。”他嘴上没说,不代表心里没膈应,看到龙阳的红玉印章的那一瞬间,他就想骂人了。龙阳给她,她还就接了,带了?大喇喇地在他眼前晃,这算个什么意思?他们俩心里怎么想他的?睡不到女人就会当场发狂,把女人脑袋给砍了的大暴君嘛?
“小阳没什么威胁,圣上别把他看在眼里就好了。”龙昂应得理所当然,丝毫不管赵凰璞朝他飞来的大白眼,“不过话说回来,这么让女人和臣下都没有安全感,圣上你是不是该反省反省你自己素日的口碑了?嗯?”
安全感——这种玄妙的东西,圣上是给不了的,但是他倒也不觉得小景给了这只小凤凰什么安全感。
天边的夕阳快要下沉,再向西北越近风宵寒露,口中白气轻飘,李宸景一勒马缰绳停住,回头看向紧随其后的卫晨暮,抬袖一抛将手中的东西丢向他。
卫晨暮抬手接住,低头一看正是当初陛下故意试探赐下的六枚印章,他对这些朝堂站队一直很简单直接,所以一早就将印章jiāo给了少公子,部落族xing使然,他当日作为汗父唯一的儿子,以质子身份进京,jiāo由丞相府看管,若非少公子从小贴身照拂,依照相党杀伐果断的行事风格,早就打算将他阉割禁锢宫中永绝后患了。此番被少公子带出京城,他虽不曾过问少公子的打算,但一路西去,分明是回他部族的方向,“少公子,你当真要放我回去?”
“怎么?晨暮不想回去?”
“……”想,怎会不想。在京十年,但草原的风朝朝暮暮在他脑子里刮,因此少公子才为他取名“晨暮”,为了保护他,为了不让人时时盯着他这个外族质子,为了让所有人觉得他臣服得安分守己,他用起了少公子赐于的汉名,一用便是十余年。相党把持朝政,对外邦部族一向严苛,他本以为最早也要等到丞相退政,少公子任新相辅佐陛下才有机会,“我回去了,少公子会如何?”
“放心,我不会有事。”
“怎不会?少公子连印章都还给我。即是说,这并非是陛下光明正大的旨意,会有xing命之忧。若日后有人来问责降罪,我可以用印章抵罪。既非诏,擅放质子,还要用那样的名义施压朝廷……到时万一陛下见势不好,又一次弃车保帅,翻脸不认人,少公子会是担上什么样的罪名,怎不会有事?”为国政,斩杀亲子这种事绝对是丞相大人的风格,卫晨暮捏紧了手里的印章,蹙眉道。
闻言,李宸景抿起了唇,微叹轻启,“晨暮,怎么连你都把我当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公子了?放心去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