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了!”
“小昂,你真的好美。哎,这般漂亮水灵的人儿,将来不知要便宜了哪家公子咯。”
“我便宜你,好不好?”
“便宜我?你这丫头害羞不想嫁人啊?好好好,那我们俩就一起躲在闺阁不嫁人,做对漂亮的老姑娘也不错嘛。”
他当时没回话,只是眼波含笑深看着她。那双水瞳如墨色深潭倒影出她绽开的笑颜。
他胭妃色的唇弯起,嫣然一笑,“一点樱桃点绛唇,两行碎玉喷阳春”的美颜让她心头为之一动,美人如酒醉人心,原来这些话不仅仅说给男人听的,手一晃碰翻了盛满胭脂的小碟,他轻抚她的腰肢,抬袖替她挡下打翻的胭脂碟,一抹胭脂红了他素色的罗裙……
她心慌弄脏了他的衣裳,他为了安抚她,牵起她的手,走到她的书案边提起小毫,笑看了她一眼,沾着胭脂在纸上拂袖题下:“落红乱逐东流水,一点芳心为君死。”
她笑看他秀雅的字,再与他对视片刻,咯咯笑出声。
一点芳心为君死,她一定以为他是想着未来夫君写下的,殊不知,从她为他梳妆画眉那刻起他便将自己的芳心暗许于她。
他要的本不是床榻上的你推我挡,搂抱间的心有他物,他想要的不过是与她执笔画眉,点绛抹唇,灵犀对视间清然一笑,可这般卑微的要求也未得偿所愿。她被亲父送上权谋jiāo易的秤杆上,而他只怨当时无权相救。
“你别回府了。就在这歇下。”龙昂开口,那个相府既无情无爱又何必回去作践自己,他说罢,旋身走出房内,为她轻带上房门,抬眼只见月儿半隐进云层,他倚门坐下。
李丹芯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向坐在门边的龙昂,鼻头呛出一阵酸楚,小时候他守着她,爹爹不太重视她,他留她歇在他房里,听她哭诉一夜又一夜,到如今,他们男女有别,他无法陪在她身边,便守在门边,不求守一世,但求一夜安枕。
安睡一宿,晨曦的光缕从虚掩的门探进房内。
李丹芯转醒,急忙走下床榻,她没想到自己竟会睡得这样沉,当真放任龙昂在门外枯坐一夜,虽是夏日,但夜风湿凉,席地而坐会染病的。她本想着待大家冷静片刻,她就把小昂劝进房来,可一闭眼,她竟安然地睡沉了。
推开房门,门边并不见龙昂的身影,倒是立着几个端着银盆帕巾的小丫头。眼见她推门而出,福身行礼,“小姐醒了。大少爷吩咐奴婢们替您梳妆。”
李丹芯还未反应过来,几个小丫头就走上前来拱着她洗涮梳头。龙昂的梳妆台比一般女儿家的妆台更加考究,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皆是一应俱全。画眉扑粉梳髻贴额,再睁眼,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竟是美得连她自己都陌生了。
女子出嫁后,严守fu道,减妆少媚,她真的已有许久不曾好好打扮过自己了。
“小姐,这妆面可好?”替她梳妆的丫头轻声问。
她微侧脸庞打量镜中的自己,还未开口说话,身后突然多出一道白衣身影,她还未来得及回头,就听见周遭传来一道道倒抽气的声音。
“乒呤乓啷”左边小丫头手里张大了嘴,银盆从手里滑在地上,收拾床铺的小丫头双手打着颤,瞪大了双眼,而替她梳妆的丫头脚下一滑,竟是惊得直接坐在地上,手里的梳子也飞了出去。
她正要回头看去,一抹雪色广袖从她脸边擦过,越过她的肩头,伸指轻点妆台上的脂粉,指尖摩挲韵开脂粉颗粒。
“抬起头来。”
龙昂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转过头,白衣胜雪的男子身影映着窗外的晨光迷蒙了她的眼,他一袭男子白衣云纹雪衫,黑发高梳起盘成男子发髻,白玉雕鹤冠,白蟒青玉带,脚踩着男靴,他面色如常,没了往日胭脂粉末的晕染,却依旧雪肤凝脂,长睫墨瞳,柳眉入敛,风姿俊逸,薄唇微扬,气度儒雅,她从未看过他男装打扮,第一眼竟叫她瞧得痴了。
“大……大少爷?!”小丫头们颤巍巍地叫着,几乎都不可置信地去揉自己的眼睛,也不怪她们要瞪大眼睛托住下巴,她们家云鬓花颜霓裳装的大少爷开天辟地第一遭穿起了男子衣裳?!这一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