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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推脱,直接坐下,略有领导派头地咳了一声,“工期都顺利嘛?”
“回朱大人的话,工期都顺利,只是有个问题需要您去沟通。”小院生抬手指着书阁门面的空白处,“此番书阁重新修缮,正门前的墨宝,挂些什么,挂谁家大人的字啊?”
这倒是个问题,东序府的书阁门面免不了得挂上圣言圣训,“之前挂的是哪位大人的墨宝?”
“就是您的相好……”小院生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另一位手肘一顶,赶忙舌根一滑转了口风,“是吏部统府李宸景李首辅的字。”
“……”
“我等与李首辅素未jiāo际,听闻朱大人与李首辅私jiāo甚好,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请墨提字的事,就您来做吧。”
为何这个学院的院生都如此八婆!不要随便给断袖创造见面机会好吗!多阻止他们一下会死啊!
“咳。本统府公务在身,无暇顾及这事,你们有谁请缨?”
话出口,等了半天,没人回答她,难得她第一次摆摆统府派头就吃了个大鳖,四周的沉静让她感到有些异样。朱八福抬头,发现之前还在同她玩笑嬉闹的院生工头们统统脸色刷白,低头禁言不语,眼神却偷偷瞥向,炎日下正向她的方向缓缓bi近而来的几道黑影,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几人官袍胸襟前的“铺子”已然若隐若现。
铺子,朝廷官员官袍前胸及后缀的方形刺绣,根据文武官员及品级划分,文官绣鸟,武官缀兽。
而眼前这几人身前绣的正是六品彪兽。
品级不高,但武官出巡有权带兵器,一把把晃眼的长剑随身配在身侧,大有可随时先斩后奏的气魄。而事实上,他们还真的有——
“那腰牌——是丞相随身的近卫。”
“嘘……小点声。丞相近卫可是有皇上亲赐的权力,为护丞相周全,可随时对危害丞相安全的人斩立决,不管皇亲还是国戚。”
“看样子他们要找的人是……朱大人?”
“光看就知道了吧。敢吃丞相公子的嫩豆腐,况且李丞相就这么一个儿子,真要被朱大人拐跑了,李家不就绝后了嘛?”
“这下朱大人可有苦头吃了。”
“谁让他想染指的人是少公子呢。”
周遭的小声议论让朱八福胆战心惊地咽着口水,果然来者不善,她和这位丞相大人已经不是第一次jiāo锋了。
上次放狗,这次放人,放的还是这些可以先斩后奏的人。看来是彻底被她和少公子没羞没臊的事情给惹恼了。
“朱八福,朱院生?”为首的近卫完全没有客套的意思,左手自始至终放在长剑柄上,倒是她站起,有礼地拱拳朝来人作揖。
“小生正是。请教诸位大人有何贵干?”
“来人。把人犯朱八福抓拿收监。”
还没等朱八福礼毕直起腰杆,两个近卫就绕到她身后,抓住她两只手,将她整个人按压在桌上,冰凉的锁链圈住她的手,这场面像极了朱家当年被抄的场面。也是这样两个高大的侍卫将她和小九根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按在墙壁上,用手撩脚镣牢牢捆住,游街,送入牢房,再刺字。
她被按住脑袋抵在桌上,抬不起头,颈脖下巴下的“八”字隐隐作痛,尽管困难她还是开口嘲讽道,“敢问丞相大人打算罗织什么罪名送小生坐穿牢底?”还以为她如今好歹也算个小官,没想到碰上当朝权相,连个虾米都不算是,陛下封得官就是不靠谱。
“丞相何须为你这等小卒罗织罪名?”
“因为我这等小卒轻薄了他家少公子啊。”还害得他聪慧俊雅的儿子变成了什么都不记得只对断袖有兴趣的小白,为他李家香火计,他这手握重权的丞相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调戏世家公子不算什么重罪,所以,肯定有更加逆天的罪名在等着她呢。
砰
脑袋重重被大掌按砸在木桌案上的声音,撞击过后,是沉沉晕眩,朱八福眼前发黑,衣领子却被身后的侍卫不客气地高高拎起。
“嘶”衣料破碎的声音从胸口传来,她倒抽一口凉气却一点没辙,意志被方才那一砸全部溜走。
她的裹胸是不是露出来了?她的女人身份是不是暴露了?她是罪臣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