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放下酒杯,抬头殷殷望着皇帝说道,“陛下。”李隆基这才回神,“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妾再敬陛下。”
一番话说得李隆基眉开眼笑,“好,高力士果然好眼光。柳才人颇有咏絮之才。来人,赏黄金锦帛。”说着冲着柳才人嘉许一笑,柳才人望着身穿金衫龙袍的皇帝,不禁心神激dàng。
可皇帝的目光却并未在她身上做过多停留,而是转头复说道,“今日,是鸳鸯相宿,凤凰于飞的日子。听钱妃说起,爱妃们都为朕准备了七夕佳礼。此刻,也好呈上来,让朕一观。”
江采萍听得此话,心中咯噔一下,抬头望着各位妃嫔,都是一脸欣喜的殷殷神色。她心知定是钱妃事先安排周知,却并未命人知会自己。
抬头望钱妃时,果然是一脸得意之色的望着自己。江采萍知道自己风头太过,钱妃久在宫中手握大权,必定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另外也是想杀鸡儆猴以此事警惕众多新晋妃嫔。
江采萍再看华妃娘娘时,却见华妃娘娘望着钱妃的目光多了几分揣摩之意。
瞧着身后冬蕊也是一脸惊慌地样子,江采萍低头沉思片刻,心想自己若不能献礼,定会被钱妃治以重罪,思来想去心中已有了主意。
这时,钱妃说道,“陛下,这主意既然是妾出的,妾只好先打头阵,也好抛砖引玉了。”
见李隆基点头应了,这才说道:“妾亲自从百块玉石中选蓝田翠玉一块,命能工巧匠从中分开,雕成两块如意玉璧,取名同心玉。此玉,妾与陛下各取其一,妾愿与陛下同心同德,白头相守。”
李隆基虽然对这位年迈色衰的妃嫔不感兴趣,但这样的精巧心思他是十分喜欢的,于是特命人赏了双耳同心白玉莲花佩,又赏缎锦十匹。而后众妃嫔或献香囊,或献绣品等,李隆基都各自赏了。
轮到江采萍之时,却见她双手空空。众妃嫔不由得议论起来。“手中空空怕是小家子出身,无礼可献吧。”江采萍环顾左右,从容上前道,“请陛下赐纸笔。”
李隆基颇具兴味的瞧着这位少女,挥挥手,立刻有人端了长桌并笔墨纸砚上前。冬蕊在旁担心的直抓手帕,江采萍却胸有成竹地举笔一蹴而就。宦官举起展示给众人看时,只见是一幅山水之图。
众人有不少已经暗笑,饶是李隆基也一脸未解之色。武贤仪一向仰仗圣宠而无所顾忌,此刻不由得出言讽道,“这算什么?画技虽好,可山水之图如何能做七夕贺礼?”
江采萍不慌不忙昂首道,“此图乃妾根据初入长安沿途所景而作,此景不过陛下江山的万分之一,却已见恢弘富丽之色,可见陛下江山之盛。妾以此图贺陛下七夕之喜。”说着用手指了指画说道,“万落山川信悠永,一片衷情碧海中!”
李隆基起身拍案叫绝,“好,梅婕妤堪称后宫才学之首。”一句话让适才被皇帝称赞的柳才人面色一冷。
柳才人自恃才高,原本以为后宫之中不会有才学胜过自己之人,此刻听得此言,忍不住对江采萍怒目而视,但只是一瞬便神色如常,依旧是平日柔软款款的样子。
李隆基回头说道,“赐金盏盛碧色宝石三斛。”江采萍心中这才平静下来,缓步退下。
是夜,在所有人意料之中,李隆基召江采萍侍寝。自然也在江采萍意料之中。江采萍坐在李隆基的寝殿中,对着冬蕊哀然说道,“此事原非我的本意。”
冬蕊担忧道,“我自然明白小姐徐徐图之的意思,只有难得到的才能够被珍视。可事已至此,如今…”江采萍未待她说完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自有主意。”
李隆基喝得半醉,陪了江采萍歪在榻上。火红的烛光一跳一跳,如同江采萍此刻的心也一跳一跳。闻得酒气渐渐近了,却是他问道,“住的可还习惯?”江采萍狂跳的心突然因为这一句话安定下来,转头直视着李隆基。
直率灼热的眼光,配上清丽出尘的眼眸,让李隆基的心为之悸动。“回大家的话,妾住的很舒心。只是略有些思念家人。”说着,江采萍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