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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晓娟自从怀孕之后,到了夜晚,都睡不踏实。
    而我,比晓娟睡得还要不踏实。
    因为,我心里有鬼!
    11月5号
    自从晓娟怀孕之后,我晚上便夜不能寐。因为我一到晚上躺在床上,只要闭上双眼便会梦到从晓娟圆滚滚的肚子中,飘出一团黑影。这团黑影会在床边迅速的变成一个女孩子的样子,青白的脸色,好似死孩子一般可怖。这个女孩会从我的脚下,缓缓的爬到我的胸上,然后伸出冰冷的双手紧紧的扼住我的脖子,令我完全不能呼吸。最后我会在即将断气之中,浑身是汗的惊醒。
    接连半个月,我一直都在从复做着这个恐怖的恶梦,恶梦将我折磨得十分憔悴。我知道,她来找我报仇了。
    晓娟看到我的样子,以为我是因为要一边悉心照顾她,还要一般繁忙的工作,便提议让她的母亲前来伺候她。
    我坚决表示不同意,我一直很不喜欢自己的世界被外人打扰,晓娟见我态度坚决,便只好作罢。不过还是叮嘱我不要太过操心她,上班的时候安心工作,她一个人在家里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因为夜晚的噩梦,我上班时候的状态非常不好,经常在开会的时候走神,甚至在走路的时候,经常会不小心撞到别人,完全就是一副心不在焉,身体不在状态的样子。因此没少被经理叫到办公室训斥,心神俱疲的我,心头涌上了一丝悔意。
    公司开始有了一些关于我的传闻,说是我不能“人道”,老婆晓娟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杂种。我气愤不已,但是却无法摆脱眼下的困局,还有那个该死恶鬼,好像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疲惫不堪的回到家中,围上围裙走进厨房内开始切胡萝卜,晓娟说她今晚想要吃宫保鸡丁。
    切着切着,我猛然想起今天下午,领导又一次将我叫进办公室,并暗示我停薪休息一段时间,好好照顾他待产的太太。我可不想白天的时候,也在家中陪着大着肚子的晓娟,因为我只要一看到晓娟圆滚滚肚子,便会想起夜晚那个恐怖的恶梦。于是,我再三向领导保证,今后在上班的时候,一定会拿出最佳的状态,请领导放心。
    我在公司一向尽职尽责,工作业绩不错,一直深得领导的喜爱,领导见我十分认真的再三保证,便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想起当时领导不信任的表情,我的眼神变得凛冽起来。
    我在公司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的工作了这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得到领导的信任,同事的爱戴,成为了公司大楼中最年轻的科长。但是现在,因为那个扰人的恶梦,有可能会失去的工作,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愤恨起来。
    我的病,绝对不可能会有孩子,晓娟腹中的东西一定不是我的孩子,而且很有可能都不是一个孩子。
    晓娟是吃了那颗从花坛中长出的该死西瓜才怀的孕,一定是那花坛下面的东西在作祟,所以我才会恶梦不断。
    我想到这里,一时失神不小心切到了手,鲜血顺着手掌流到了洁白的菜板上面,好似盛开了一朵山茶花一般炫目。可是我却没有感觉一丝的疼痛,满心的愤怒已经使我失去了长久以来维持很好的理智。
    我满脑袋都是那个恐怖鬼影,不知不觉竟然提着滴着鲜血的切菜刀,来到了二楼的卧室。
    晓娟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有关胎教的书,当她抬起头看到我提着刀进来,不由得错愕的坐起身并惊呼道:“老公,你流血了。”
    我在听到晓娟的惊呼之后,顿时缓过神来,脸上的寒气一扫而光,勉强弯起嘴角笑着说:“没事。只是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我上来就是问你一下,除了宫保鸡丁,你还想要吃什么,我做给你。”
    “老公,我胃口很好。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你不用为我太过操心。最近你都瘦了,真是辛苦你了。”
    “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辛苦一些也没有关系。”
    我说完,走到晓娟的近前,弯腰低头在她的头顶亲吻了一下,手中菜刀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寒芒。
    第29章 预知日记·上篇
    徐正日记11月5号下篇
    我十分懊恼的走到楼下,暗骂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的差点犯了不可弥补的大错。
    晚餐,晓娟吃的很幸福,我面对自己准备的一桌子菜,却是食之无味,形同嚼蜡。
    漆黑寂静的夜魅再次来临,我躺在床上,不久之后便进入到了梦乡。
    今晚也果不其然,恶梦再次来临。只不过,从前从老婆肚子中蹿出的那团黑气,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婴儿身影,异常诡异的趴在晓娟的肚皮上,然后朝着我缓缓的抬起头,接着它漆黑诡异的身体,便慢慢开始成长,最后变成一个小女孩的样子。
    面色铁青的小女孩,仍旧以极其诡异的姿态爬到了我的身上,然后伸出冰冷的双手,紧紧的扼住了我的颈部。
    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青脸小女孩冰冷的气息,被紧紧扼住的喉咙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大脑和肺部都正在快速的失去空气,鼻涕眼泪全都不受控制的流出。我的双腿,好似抽筋一般开始不停的踢蹬,但是双臂和身体却好似被钉在了床上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太过真实的感受令我觉得这一次并非是身处在恶梦中,而是正在真实的发生。躺在我身侧的晓娟,熟睡的有些不太正常,我如此大动作的挣扎,应该会吵醒她,但是她就好似吃了安眠药一般,完全睡死了过去。
    我只有满心恐惧的祈盼着恶梦快点苏醒,好摆脱这极度恐怖,濒临死亡的体验。但是,痛苦并没有使我从恶梦中惊醒,而是令我昏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晓娟挺着一个大肚子,一脸担忧的站在床边。
    我在恶梦之中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晓娟挺着一个大肚子,一脸担忧的站在床边。
    “老公,你还好吗?”
    “我没事,现在几点了?”
    “中午了。”
    闻听已经中午了,我立刻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公司那里,我已经替你请假了。不过老公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
    我皱着眉头说没关系,晓娟显得十分担心:“我已经给我妈打电话了,她下午就来,我看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我觉得你最近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你不要担心我,还是去医院.......”
    “我都说了我没事了,你就不要再啰嗦了。不过,是谁让你自作主张的给你妈打电话。还有,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我精神状态不好了?”
    我坐在床上,忽然感到非常的烦躁,便大声的呵斥质问晓娟。
    我从未对晓娟发过火,她看到我冷漠陌生的眼神,惊讶又错愕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了?”
    听到晓娟吃惊的语气,我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低下头轻声的说道:“对不起,我最近在公司不太顺心,你不要见怪。”
    晓娟闻听此言,有些心疼的走到我的身侧,捧着肚子做到床边,搂着我的肩膀说:“老公,真是辛苦你了。”
    可是,当晓娟的大肚子抵在我的身上,我立刻感觉好似触电了一般浑身发麻,下意识的便伸手将晓娟推开,然后便好似弹簧一般从床上跳了下去。
    晓娟看到我好似躲避狗屎一般从她的身侧跳开,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知道,她定是想不明白,一向对她百般呵护,无微不至的我,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与她之间,已经产生了微妙的距离。
    公司那边我请了假,但也不想待在家里,更不想与挺着大肚子的晓娟碰面,于是便简单的吃了午餐,早早就出门运动去了。
    运动完毕,我又在咖啡馆熬到夜幕降临,这才回到家中。
    晓娟正在准备晚饭,我并没有看到岳母的身影:“丈母娘她没来吗?”
    “我说你身体没事了,让她不要来了。”
    我当初因为晓娟父母激烈的反对我们俩的婚事,一直与晓娟娘的家人闹得很僵。看到晓娟的善解人意,再想起昨天对她发脾气,心中有些愧疚的走到她的身后,环住她的双臂,轻声说道:“你身体不方便,不要做这些粗活,你去沙发上面坐着,我给你做好吃的。”
    “那我去休息了。”
    晓娟说完,解下围裙给徐正系上,然后便扶着腰走到沙发近前坐下,如往常一般看着我在厨房忙碌着。
    晚餐很快便上桌了,但是我俩各怀心事,晚餐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用餐时,我俩曾经相互对视了好几次,但最终谁都没有开口。
    晚饭过后,我扶着晓娟在院子中走了一会儿,便将她搀扶到二楼上。然后一个人将庭院内的灯全都打开,站在花坛的近前,看着本该花期过后枯萎,却开得异常繁茂锦簇的薰衣草。
    我看着眼前飘出幽香的薰衣草,越看心中越是恼火,于是弯下腰,开始拔花坛中的薰衣草。
    我好似着了魔一般,不受控制的疯狂拔掉花坛中正盛开着的薰衣草,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驱使我的手脚一般。
    忽然,一个圆滚滚好似人头的东西滚到了我的脚下,惊得我立刻跳离花坛。但在定睛后仔细观看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颗还没长成熟的青白色西瓜。
    之前西瓜中散发出的血腥味儿还在我的鼻腔中乱蹿,我一直都觉得是晓娟是吃了那颗从花坛之中长成的西瓜,才会诡异的怀孕了,一定是花坛底下的那个冤孽在作祟。想到这里,我抬起脚,狠狠的将西瓜踩碎,鲜红色的瓜瓤溅了一地,就好似破掉的血浆袋一般。
    发泄完毕的我转身正准备离去。结果,脚腕忽然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不禁好奇的低头查看,结果异常惊悚的看到花坛松软的泥土中,伸出一颗西瓜秧,绿色的瓜秧,好似毒蛇一般紧紧的缠住了我的脚踝,正将我往花坛的近前拉去。
    跌坐在地上的我,惊慌的用手拉扯缠住脚腕的绿色瓜秧。但是,绿色的瓜秧好似内部包裹着铁丝一般坚韧,任凭大力的撕扯,就是无法将脚腕解救出来。
    青绿色的瓜秧,拖着我缓缓的往花坛上面拉去,我的右腿很快便被青绿色好似蔓藤的瓜秧硬是拖进了松软的泥土之中。
    第30章 预知日记·下篇
    徐正日记11月5号终篇
    我没入花坛泥土中的右腿,顿时感觉到刺骨的冰冷,还有沉重的压迫感,很快便扭曲得好似要断了一般疼痛不已,令我差点昏厥过去。
    “晓娟,晓娟,你听到了没有?快来救我。”
    陷入极度恐惧之中的我完全丧失了理智,翻身趴在地上,双手扒着地面,想要减缓瓜秧的拖拽速度,然后仰起头,看着眼前明亮的二层小楼,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声呼救。
    可是,晓娟不知为何并没有听到我的呼救,又或是她听到了呼救声,却选择了充耳不闻。想起我最近对她的态度,她一定觉得我怀疑她有外遇,其实,心中有鬼的是我!
    忽然,庭院内的照明灯一下子都灭掉了,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静悄悄的深夜,庭院内只有瓜秧无情拖拽时发出的窸窣声响,我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双手磨得血肉模糊,地上留下了一道狰狞醒目的拖痕。
    我的双腿已经完全深陷进混杂着浓重血腥味儿的泥土中,土壤下方的瓜秧,势要将我彻底的拖进漆黑的地狱才肯罢休。
    渐渐失去力气的双手,再也无法阻止瓜秧的拖拽,我闭上了眼睛,在极度绝望之中,泥土掩埋到了胸部,呼吸也困难了起来。
    这就是被活埋的感受,痛苦,绝望,怨恨,在逐渐的吞噬心灵。
    我有种想要咬舌自尽的冲动,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没有那个力气。意识,已经逐渐离远去,只有无尽的恐怖笼罩心头。
    漆黑,最终没过了我的头顶。
    徐正黑色日记本上面的最后的一篇日记非常长,但是最后一部分的日记,字迹非常的潦草凌乱,内容也很像是精神病人的臆想,可以看出,他在写最后日记的时候,神智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胖子和李茜都觉得这日记记述的内容太过诡异,我这对他们说:“不管案件有多么诡异恐怖,寻找真相,抓到凶手,这是,刑警的职责!”
    我认为日记上面提到的花坛,应该就是徐正埋藏女童西瓜的藏尸地点,我们迅速的走出房间来到庭院,开始找寻日记中的花坛。
    在车库门旁边一侧很是隐秘的墙角处,我们发现了日记中所记载的那个花坛,而花坛内的薰衣草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在花坛前方的地面上,有着很多夹杂斑斑血迹的诡异拖曳痕迹。
    我在花坛旁看到了铁锹,立刻操起来开始挖土。花坛的土十分松软,两三锹下去,就赫然发现,有一个男子面朝下趴在花坛中。我慌忙又挖了几锹土,男子的侧脸露了出来,正是这家的男主人,失踪了的徐正。而在他的身下,便是之前失踪的红衣小女孩西瓜的尸体。而在二人的身上,紧密的缠绕着大量的西瓜秧,而这根缠绕着二人的西瓜秧,竟然是从小女孩的嘴中生长出来的。
    如此诡异的画面,令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了半晌,李茜脸色惊骇的诧异道:“怎么可能?”
    徐正竟然如同他日记中记载他臆想的死亡场景一样,难道他未卜先知的晓得了自己的最终下场,并将其记述了下来不成?
    “预知”在汉语一词之中的解释是“预先知道”,源自于胖子所钟爱的阴阳学名称。
    古人认为一个人的能力就像是宫殿里面有着不同的房间,当需要发挥什么能力时,其中的一扇门就会打开。预知,就是这种门打开后产生的神秘超自然能力。
    李茜自然不相信这种迷信,她认为是预知能力完全是无稽之谈,徐正记述的日记内容,应该只是他神经错乱的臆想,他将自己的幻觉或是噩梦当做真实情况记录了下来,而他的死亡,纯属巧合,根本不是什么未卜先知的预知能力。
    胖子举例说西方就曾经有一个女孩预知过一些事情,这种神奇的感知被称为“esp”,也就是“右脑的五感”。美国杜克大学的莱茵博士还曾经做过此类研究,科学正在逐渐证明“超感应”的存在,也正在对其进行解密。
    李茜从实际出发,认为徐正是因为精神分裂症的臆想恰巧提前说中了他的死亡景象,但不等于预知能力。日记诡谲的内容可以归咎于长期精神压力下,精神絮乱的徐正出现了臆想。
    但是,徐正的死尸被西瓜秧紧紧的缠绕在被害人西瓜的身上,这该如何解释?
    我拨通了诸葛老巡警的电话,让他带着法医小眼镜来徐正的家里,电话挂断不久,法医和协警便很快赶来了。
    徐正和小女孩西瓜的尸体被分离后一起带回了局里,送进了法医解剖室。
    小眼镜那边关于徐正的验尸报告很快就出来了,面部青紫肿胀,表情狰狞的徐正口鼻内有大量的泥土,皮肤上有因为连续不断的挣扎造成的机械性损伤,身上有大面积的“拖擦伤”,损伤表面附着的泥土,与徐正家庭院内采样比较后,结果相同。徐正的尸体状况,符合土淹导致闭塞呼吸道口的机械性窒息死亡。